云定兴便是岑文本劝说张铉拉拢的关键人物,此人虽然比较趋炎附势,但他确实也有过人之处,否则不会在遭受杨勇一案牵连后,从罚没为奴的谷底,又一步步登上左屯卫大将军的显耀高职,尤其此人被封为太尉,在洛阳威望颇高,又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一点军权,只要把他拉拢过来,王世充的朝廷基础就会崩塌大半了。
岑文本看透了云定兴,他知道自己该在什么时候出现,也知道云定兴想要什么。
岑文本走进大堂,躬身行一礼道:“在下岑文本,参见云大将军!”
云定兴一怔,岑文本不是萧铣的相国吗?他怎么从襄阳过来,他心中疑惑起来,迟疑着问道:“我士兵说,先生是从襄阳过来?”
岑文本明白他的心思,淡淡笑道:“在下现任齐王府咨议祭酒,奉齐王殿下之令来见大将军,如果大将军为难,我这就告辞!”
“哪里!哪里!我的意思是说这里不方便,请先生随我去内堂。”
云定兴就如一个溺水之人,眼看要绝望,忽然前面漂来一根救命木头,他怎么能不紧紧抱住,他生怕触怒岑文本,便恭恭敬敬请他到内堂一叙。
两人在内堂坐下,云定兴又让自己的小妾上了好茶,他难以按捺心中的激动,但又不敢造次,只得小心翼翼问道:“听说隋军已经在进攻虎牢关,我也很关注虎牢关的局势,那边有五千守军,昨天晚上我接到太子紧急命令,令我派三千军去支援虎牢关,恐怕洛阳也知道隋军渡黄河进荥阳郡了。”
岑文本喝了口茶,不解地问道:“怎么是太子下令,难道现在军政大权都在太子手上吗?”
“没有的事!”
云定兴摇摇头道:“郑国军权依旧牢牢掌握在王世充手中,没有他的兵符,谁也不敢出兵,太子应该是心急,所以违规下令,他或许也希望我违规调兵,但我不可能理会他的命令。”
“云将军没有出兵是正确决策,攻打虎牢关的隋将是前虎牢关主将魏文通将军,他之前向齐王殿下立了军令状,一天之内拿下虎牢关,我估计虎牢关已经失守,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这里。”
云定兴吓得站了起来,要是虎牢关失守,隋军不用半天就能杀到洛口仓,自己什么准备都没有,岂不是大乱。
岑文本摆摆手笑道:“我已经派人去虎牢关,如果魏将军拿下虎牢关,我会让他晚一点西进,给云将军一点时间撤退,云将军可愿接受我的安排?”
云定兴半晌才道:“齐王殿下是什么态度呢?”
岑文本取出张铉的亲笔信,放在桌上推给云定兴,“这是齐王殿下给将军的亲笔信,如果将军愿接受,那么我来安排一切,如果将军不愿接受,那把信给我,就当我没有来过。”
云定兴一把抓起信,仿佛害怕岑文本又拿回去,这是他的救命木头,他怎么可能放弃?
但不等他拆开信,堂下快步走来一名亲兵,单膝跪下禀报道:“启禀大将军,虎牢关那边传来紧急消息,虎牢关已失守,王弘烈将军不幸阵亡!”
云定兴浑身顿时僵住了,虎牢关号称天下雄关,竟然不到一天便被攻破,这是隋军的强大,还是王弘烈的无能?
半晌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退下!”
亲兵退下了,云定兴又让人守住大门,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他这才长长叹了口气道:“果然被先生说中了。”
岑文本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虎牢关应该是昨晚被攻破,不过云将军的时间确实不多了,如果我今天中午前没有消息给魏将军,魏将军就会立刻挥师西进,请将军早作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