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豆卢宽明确支持李建成,就连窦琎、陈叔达和裴寂也纷纷表态支持李建成,他们都是相国,肯定是站在朝廷的立场说话,朝廷财政日益艰难,每个人都感受很深,他们都知道国力已经无法再支撑战争打下去了。”
李世民见所有人都反对自己,他又转头向刘文静望去,“刘相国也认为我们应该放弃荆州吗?”
刘文静是李世民的支持者,他沉默了半晌道:“微臣理解殿下的苦衷,一旦退出荆州,全军的士气将陷入低迷,军心很可能会崩溃,天下人也会唐朝彻底失去信心,后果非常严重,但形势比人强,不是微臣不支持殿下,而是真是我们的国力无法再支撑下去,不得不退让,再打下去,长安的物价就会彻底失控,我们将失去民心,军心和民心之间,微臣更看重后者。”
争辩到最后,李世民已经没有支持者了,他显得十分形影孤单,心中十分苦涩,难道真要放弃民心支持着他们的荆北七郡吗?想到苦心经营多年的江夏郡就这么丢掉了,他心中异常痛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一名宦官在堂下高声道:“圣上有旨,宣太子殿下、秦王殿下以及陈相国去御书房觐见,其余大臣可先回去休息。”
众人终于松了口气,正午已过,大家都饿坏了,看来圣上是要调解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了,众人便各自散去。
李建成三人来到了武德殿后面的御书房内,他们先用了午饭,这才走进宽大的房间里,李渊已经休息了近一个时辰,体力渐渐恢复,他见三人进来,便摆摆手道:“你们坐下吧!”
李建成和兄弟李世民始终没有说话,两人就像看不见对方的存在,尽管他们只是因为治国理念不同,但针锋相对的激烈争论还是让他们兄弟有一点反目为仇。
这也是李渊把陈叔达请来的主要原因,陈叔达能在关键时刻缓解御书房中的气氛。
陈叔达心领神会,很自然地坐在兄弟二人中间,将他们兄弟隔开。
李渊取出一卷书信,缓缓道:“这是李神符给朕的密报,报告中的内容还是比较客观可信,从这份报告朕大概明白江夏战役的前因后果,也知道荆州的结局会是什么,朕不想说世民的想法就是错误,但从北隋备战近半年,并不惜用一切手段来隐瞒江淮屯兵来看,张铉夺取荆州已是势在必得,最多一个月我们的军队就会被全歼于江夏,朕也不想承认这一点,但从富水一战来看,无论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失去了,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止损,退出荆州虽然让人伤感,但我们也只能面对现实。”
李世民紧咬嘴唇,父皇的表态无异于最后的宣判,将他最的后一线希望也掐断了,李世民脸上表现出难以掩饰的失望。
李渊看了他一眼,又微微笑道:“世民也不必太失望,虽然我们失去了荆州,但或许能从别的方面补回来......”
李世民心念一转,竟脱口而出,“王世充!”
李渊缓缓点头,“王世充进攻襄阳,甚至野心勃勃想进攻南郡,据说还是张铉建议王世充攻打襄阳,朕就觉得奇怪,难道襄阳对张铉就那么不重要吗?明明自己可以拿下来,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战略之地送给王世充,想扶持王世充坐大?前几年或许有可能,但现在......”
说到这,李渊看了一下三人,最后目光落在陈叔达身上,他不想一个人说,也希望陈叔达接着自己说下去。
陈叔达会意,沉吟一下道:“陛下的意思是说张铉是刻意将王世充拉进这滩浑水?”
李渊笑道:“朕和张铉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也算是比较了解他了,此人做事一向是先予后夺,这一次也不例外,他迟迟不进江陵就是要把王世充引入荆州,然后由我们来和王世充血拼,借我们之手击溃王世充,最后他来灭掉王世充,夺取洛阳,这种手法和让我们对付刘武周完全一样。”
一直沉默的李建成缓缓道:“父皇的意思说,让张铉自己去对付王世充,不再刘武周的重蹈覆辙?”
“错了!”
李世民在一旁冷冷道:“父皇说得很清楚,虽然失去了荆州,但可以从王世充这里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