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秦用和王雄诞已激战了三十个回合,论力量,秦用略胜一筹,论武艺,两人却在伯仲之间,但此时王雄诞在马上,而秦用只是步战,劣势明显,三十个回合后,秦用便渐渐处于下风,有一点难以抵挡了,而王雄诞却越战越勇,漫天刀光,虚虚实实劈向秦用。
秦用心中有点焦躁起来,这样打下去,不仅耽误了攻城,而且他自己也要吃大亏,这时,王雄诞一刀猛劈而至,秦用一个滚翻,躲开了这一刀,同时他右手一甩,只见一道黑光从他袖中射出,正是他的绝门暗器流星锤。
这一锤直打王雄诞面门,但王雄诞已有准备,他早就听说隋军小将秦用擅打流星锤,所以一直很提防,当秦用袖子一抖,他便知道危险到来,头一侧,流星锤擦着他的面门打了个空。
王雄诞却抓住这个机会,单刀一挥,向秦用腰部劈去,这一刀来势极为凌厉,秦用因打流星锤而分心,身形便慢了一步,这就是收益和风险对等,如果流星锤打中,王雄诞必会命丧秦用之手,可一旦没有打中,那么秦用的风险同样会立刻倍增。
眼看秦用将被王雄诞一刀劈为两段,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支狼牙箭嗖地射至,王雄诞大吃一惊,本能地闪身,但这一箭却不是射他,而是一箭射中了战马的眼睛,王雄诞的战马稀溜溜一声暴叫,双蹄高扬,骤然向城外猛冲,战马一跃跳出了城墙,王雄诞脱鞍不及,大叫一声,和战马一起坠入了护城河中,城下,一艘小船中十几名隋军水鬼也跟着跳进了护城河中。
秦用死里逃生,惊魂稍定,一回头,却见苏定方站在一艘大船船头,手执弓箭,向他猛地一挥手,指向士兵,秦用顿时想起自己的任务,他大吼一声,挥锤冲进了江淮士兵群中,如一头猛虎般在敌军中横扫。
一直在远处观战的杜伏威见王雄诞坠河,他也大吃一惊,急向城下望去,只见王雄诞已经被十几名水鬼抓住,他不甘地在水中挣扎,却又被水鬼拖入水中。
就在这时,杜伏威猛地发现了距离王雄诞坠河处约数十步的河面上,有无数的隋军士兵正在疾速奔跑,浩浩荡荡,俨如一条长龙,前锋已经冲进了蒙皮大船之中。
杜伏威惊得肝胆皆裂,大喊道:“隋军上城了,给我堵住!”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隋军大将如大鹏鸟一样从城头跳了下来,大铁枪一挥,十几名冲上来的士兵被扫下城去,他单膝跪在地上,像头豹子一样,目光锐利地盯着杜伏威,正是猛将罗士信。
杜伏威也认出了罗士信,他大叫一声,调头便逃,大腿却一阵剧痛,扑通摔倒,一支狼牙箭正中他的大腿,却是苏定方在船头抢先出手了。
苏定方笑道:“小罗儿,这只猎物是我的!”
罗士信大怒,向杜伏威狂奔而去,这时,秦用也从敌军中杀出,他才发现原来杜伏威就在距离他不远之处,恨得他狠狠抽了自己一记嘴巴,拎着锤跟在后面猛追,很快便形成了三虎猎狼之势。
杜伏威的数百亲兵见形势危急,有人背起杜伏威就向城下奔去,数百名亲兵堵住甬道,和罗士信等三人拼死激战。
隋军主力通过浮桥开始全面上城,守城士兵见大势已去,纷纷向城下奔逃,这时,两万水军也从逍遥津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守卫逍遥津的三万大军抵挡不住,被杀得节节败退,辅公佑急得大喊:“抵住!给我顶住!”
一名传令兵纵马狂奔而来,对辅公佑道:“二将军,城头已经失守,殿下令二将军立刻从从西门撤退!”
辅公佑大惊,急问道:“殿下在哪里?”
“殿下受了箭伤,现已在西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辅公佑一回头,他的军队已被截为两段,身边只有千余人,大部分士兵都在拼死和隋军作战,辅公佑咬牙道:“我不能丢下士兵,你告诉殿下,我会死战到底,掩护他撤退!”
传令兵无奈,只得狠狠抽一鞭战马,向西门狂奔而去,此时合肥城内已是一片大乱,隋军主力已全部杀进城内,江淮士兵已无心恋战,要么跪地投降,要么脱掉盔甲混入民居。
此时西门还在江淮军手中,杜伏威带着数千精兵集结在西门,他的箭伤已经包扎好,正焦急地等待辅公佑过来,他和辅公佑誓同生死,他不能丢下辅公佑独自逃生,旁边大将阚陵急道:“殿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杜伏威回头怒视他,吓得阚陵不敢吭声了,这时,报信兵狂奔而至,大喊道:“二将军请殿下先走,他率军抗击敌军,掩护殿下撤退!”
杜伏威轻轻叹息一声,调转马头便向城外石桥奔去,阚陵率领数千人跟随在后面向城外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