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威已经隐隐猜到李渊的意思了,想趁河北南部空虚,出兵河北。
李渊点了点头,“既然张铉准备去吃大肉,我也鞭长莫及,但我想要河内郡,在太行山以南建立一处根基。”
窦威点了点头,“殿下是想让老臣率军出征吗?”
窦威二十年前曾经出任河内郡太守,在那里呆了五年,在河内郡颇有人脉,既然李渊把自己找来,肯定是想让自己去河内郡了。
李渊笑道:“哪能让窦公带兵,我决定让建成率军出征,烦请窦公随军,指点指点建成。”
“微臣明白了,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三人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外面急声禀报,“启禀相国,洛阳送来急报!”
“拿进来!”李渊眉头一皱道。
一名亲卫走进房间,单膝跪下,将一份文书呈上,随即退了下去。
李渊打开文书看了一遍,脸色顿时一变,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出了什么事?”李建成和窦威异口同声问道。
李渊苦笑一声,缓缓道:“越王杨侗在洛阳登基了。”
一时间,官房里十分安静,李渊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窦威又一次劝道:“微臣还是原来的意见,希望殿下能顺应官民之意,早日封禅皇帝位,不要让大家失望。”
旁边李建成也劝道:“父亲,窦尚书说得对,既然杨广已死,大隋也就名存实亡了,父亲为何不早建新朝,给大家以希望,相信没有人愿意再守大隋这棵枯树,孩儿觉得时机已经成熟,父亲不要再犹豫了。”
李渊长长叹口气,“我把你们打发去攻打河内郡,其实就是不想再听你们二人的一再劝说,你们怎么就不理解我的心情?”
李建成还想再说,窦威却摆手止住他,诚恳地说道:“殿下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让我们明白,我觉得沟通还是更重要一点。”
李渊只得缓缓道:“宇文化及弑君后尚知道再立一君主,而不敢直接篡位登基,君主尸骨未寒,我就直接登基立朝,岂不是比宇文化及还不如,会让天下不齿,也给了张铉等人攻击我的借口,所以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建成和窦威对望一眼,他们两人都感觉到了李渊心中的忧虑,这种忧虑不仅仅来自礼法的压力,他们觉得更多是张铉带来的压力,李建成尤其理解父亲的心情,张铉被封为齐王后,父亲一连两天都难以入眠,由此可见张铉给父亲带来的巨大压力。
其实李建成和窦威都看出了李渊内心的胆怯,李渊并不是在意什么礼仪,杨广既死,大隋名存实亡,正是建立新朝的良机,如果没有张铉这个强大的对手,李渊一定毫不犹豫立朝登基,正是张铉不肯放弃隋朝,才使李渊不敢贸然建立新朝取代大隋。
但一直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窦威沉吟一下道:“殿下,不如我们折中一下,我们为杨广举哀服丧,待三个月服丧期满后我们再考虑建立新朝,这样我们对大隋也做到仁至义尽了,也可以堵天下人之口。”
李渊想了想,这样也可以,至少不用马上登基,让他感到局促。
“好吧!”
李渊叹了口气,“就依窦尚书的意思,我们为太上皇的不幸去世举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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