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几名骑兵从远处疾奔而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十分惊恐,他们在岸边大喊:“会主!公子出事了。”
高烈隐隐听见了喊声,他顿时大吃一惊,急令道:“速速靠岸!”
大船缓缓向东岸靠拢,高烈奔上岸急不可耐地问道:“我儿怎么样了?”
几名亲兵跪在地上哭泣道:“公子斩杀了郭绚,却遇到了罗成,不幸被他所害!”
高烈只觉眼前一黑,仰面摔倒,晕死过去,周围人纷纷救他,“会主!会主!”
高烈慢慢苏醒,想到儿子才十七岁就被人杀了,他不由心如刀绞,放声痛哭,众人皆陪着垂泪,这时,高覃悲痛万分道:“人死不能复生,为公子报仇雪恨才是我们该做之死。”
高烈止住哭泣,抹去了眼泪,眼睛露出凶光,指着北方咬牙切齿道:“罗艺,我待你不薄,你却纵子杀我儿,血海深仇,我绝会不放过你!”
后面几名渤海会成员都暗暗叹息,如果和罗艺反目成仇,那么他们在幽州建国的目标就要落空了,可现在,谁又敢劝会主?
.......
渤海军最终没有能追上罗成的军队,罗成在长芦县北渡过永济渠的浮桥后,便放火烧毁了浮桥,宽阔的永济渠阻拦了追兵的去路,,穆隧新只能眼睁睁望着隋军消失在原野上。
第二天中午,罗成军队抵达了平舒县,他们此时已经彻底甩掉了追兵,士兵们就地休息,喝水吃干粮,让疲惫的身体慢慢恢复体力。
这支军队除了罗成的三千士兵外,还有跟随白景逃出的两千军队,由于郭绚阵亡,军队的士气十分低下,悲观情绪在军队蔓延。
罗成独自坐在小河边,默默注视着河水,他已经知道自己所杀的小将竟是高烈的幼子,这让他意识到了父亲的处境,父亲是渤海会之人,现在渤海会主之子被自己所杀,父亲会饶过自己吗?
这时,张公瑾坐在罗成身旁笑道:“杀已经杀了,给你父亲好好解释一下,在那种情况下,他应该不会怪你。”
张公瑾是罗艺的心腹,他也知道罗艺是渤海会之人,不过他并不支持罗艺加入渤海会,他几次劝说罗艺保持自立,不要被渤海会彻底控制。
不过罗成杀了高烈之子,确实是个大麻烦,尤其在这个关键时刻,如果处理不好,罗艺很可能因为此事被牵连,如果两边翻脸,高烈有可能会揭发罗艺的身份,相信高烈手中有对罗艺相当不利的证据。
但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张公瑾也只能劝说罗成想开一点。
罗成却冷笑一声道:“渤海会乱贼,人人得而诛之,我有什么可解释?”
“公子也要考虑一下你父亲的难处?”
“他有什么难处?我倒觉得这是他的机会,他可以拿着高元翼的人头向朝廷请功,杀了渤海会乱贼头目之子,从此和渤海会分道扬镳!”
张公瑾苦笑一声,“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罗成回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明白张世叔的意思,但我觉得这是一个原则问题,我希望我的父亲能够保持原则,不要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站错队,他若一心投靠渤海会,那就恕我暂时不能跟随他了。”
张公瑾脸色一变,“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
“张世叔多虑了,我没有想和父亲断绝父子关系,只是他走他的路,我走我的路,仅此而已。”
张公瑾沉默片刻道:“不管怎么说,公子还是先回去和父亲好好谈一谈,听一听他的想法。”
罗成默默点头,他也是这么考虑,先回去和父亲好好谈一谈,看看父亲能否就此抛弃渤海会。
这时,张公瑾见白景向这边走来,便笑道:“我去吃点东西,真有点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