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片喧哗,有人大喊:“后军出事了!”孟海公吃了一惊,回头望去,只见远处浓烟滚滚,正是他的粮草辎重队的方向,孟海公大惊失色,催马向后面疾奔而去。
一支千余人的隋军骑兵在裴行俨的率领下突破了后军防御线,他们在满载粮食和草料的大车上放火,火势迅猛蔓延,连运载帐篷的大车也被点燃了。
战马疾驰,隋军士兵将一支支火把扔上大车,其余大车就算来不及烧毁,也会被隋军挥刀将车轴劈断,车轴一断,整个大车就算彻底毁了。
这时,远处万余贼兵向这边猛扑而来,裴行俨见对方来势凶猛,喝令道:“撤退!”
一队队骑兵纷纷调头,跟随着裴行俨向东南方向撤退,隋军已经在那边攻开一条通道,片刻,隋军骑兵便撤退得干干净净。
贼兵从四面八方杀来,他们顾不得追击隋军,拼命抢救粮食物资,这时,孟海公也赶来了,望着被烧得一片狼藉的大车辎重,他气得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嘎嘎直响,上万人保护的后军辎重,就这么被隋军骑兵轻易得手,若是两军对垒,自己还有多少胜算?
“父亲,没办法再走了,就是驻营吧!”孟义在一旁低声劝道。
孟海公本想去留县驻营,可眼前的情形实在糟糕,绝大部分车辆都损坏了,粮食物资堆积如山,等他们收拾完天色早就黑尽了,无奈,孟海公只得厉声喝道:“传我的命令,就地驻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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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贼军就地驻营之时,张铉率领的一万五千大军也在三十里外扎下大营,他的军队从下邳郡进入彭城郡又一路追赶,基本上没有怎么休息,士兵们都十分疲惫,尽管已经快追上贼兵,但张铉还是不愿冒险,命令士兵就地驻营休息。
大帐内,张铉负手站在沙盘前,眼睛闪烁着怒火,就在刚才他接到了江都传来的消息,孟海公居然派刺客去刺杀他的家人,幸亏张出尘及时保护,刺客才没有得手,但这种卑劣的行径气得他浑身发抖。
他们以为刺杀了自己的家人,自己就会撤军回江淮了,他未必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刺杀自己家人,只会带给他们带去百倍千倍的报复。
张铉努力让自己的怒气平复下来,妻子怀孕固然让他欣喜万分,但这次刺杀也使他意识到,将来他不仅仅会面临敌军的威胁,还有其他仇人的报复,他必须要再度加强未来妻儿的安全保护。
“裴将军来了!”
帐外的禀报打断了张铉的思绪,他点点头,“让他进来!”
片刻,裴行俨大步走进了大帐,单膝跪下行礼,“卑职参见将军。”
“快快起来!”
张铉连忙笑着扶起他,“正等着的情报,先给我说说敌军的情况。”
“回禀将军,卑职今天偷袭敌军辎重,原本不抱什么希望,毕竟辎重车队被上万军队重重护卫,却没想到居然很轻易地撕开了对方防线,卑职当时有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奇怪感觉?”张铉问道。
“卑职觉得贼军似乎希望我们能烧毁粮食辎重,我们冲过去时,他们纷纷向两边躲闪,喊得很凶,却没有有效的阻击,当我们点火烧粮,他们就在远处围观,着实很有趣。”
张铉笑了起来,“这或许是他们不愿去青州的一种反抗,贼军士兵都是徐州人,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逃去青州,把粮食烧了,大家走不成更好。”
“好像是这么回事,贼军的士气很低落,北上的行军速度很慢。”
张铉负手来回走了几步,沉思片刻对裴行俨道:“不管我们的推测是否正确,但疲军之计一定需要,你们也不用再偷袭对方的粮草辎重了,就给我袭扰敌军,让他们休息不好,尽量让他们疲惫不堪。”
“卑职明白了!”
裴行俨躬身行一礼,大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