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下人在门口禀报:“启禀老爷,张将军来了。”
苏威大喜,连忙对儿子道:“替我接他去餐堂,我马上就来!”
“孩儿明白了!”
苏均起身快步离去,苏威这才站起身,两名侍女连忙进来给他更衣。
张铉跟随苏定方走进了苏府,一路上只见各种亭台楼阁,流水潺潺,各种绿树环绕,尽管是盛夏也不觉得炽热,倒有几分清幽,令人胸中暑气顿消。
“不错,果然是一座美宅!”张铉由衷地赞道。
这时,苏均快步迎了过来,满脸堆笑行礼道:“欢迎张将军来鄙府做客!”
苏定方低声给张铉介绍道:“这位是我二叔,现任大理寺丞。”
“原来是苏二叔,晚辈张铉有礼!”
苏均已四十余岁,论年纪和辈分确实可以当张铉的叔父,但以张铉的身份却主动自称晚辈,这着实让苏均心里感到舒服,他呵呵笑道:“不敢当,请张将军随我来。”
他又对苏定方道:“定方,你也一起来!”
张铉被请到贵客餐堂内,这里是苏府专门请客吃饭之地,布置得十分奢华,厅堂宽大,白玉为席,摆放了五张金丝楠木小桌,两边站着几名美貌如花的侍女。
位子已经安排好,苏均请张铉先坐下,侍女们给他们上了冰镇酸梅汤,张铉喝了口冰甜的酸梅汤,看了看五张小桌,只见每张桌上都有一面玉牌,也就是说会有四个人陪同自己用餐,除了苏威、苏均和苏定方外,还有一人是谁?
正想着,只见从院门走进一群人,被簇拥在最前面的老者,正是主人苏威,他穿一件细麻白色禅衣,头戴平巾,虽然须发皆白,但精神却很好,满脸笑容。
在他身后却跟着一名中年美妇,美目如画,面若秋月,虽然已到中年,却有一种成熟而不失优雅的韵味,她穿一件宽袖长裙,肩披红帛,乌发如云,闪烁着璀璨的珠翠。
张铉连忙起身行礼,“晚辈张铉参见苏相国!”
“让张将军久等了,今天老夫备了几杯薄酒,请张将军一叙,感谢将军赏脸,请坐!”
“老相国请!”
众人纷纷落座,苏威又笑问道:“我记得将军表字叫元鼎吧!”
“正是!”
张铉欠身答应一声,这时他发现那中年美妇居然坐在自己对面,苏均反而坐在下首,他心中有些不解,这女子是何人?
苏威笑着给他介绍道:“这是我的次女二娘,目前守寡在家,府内府外,都是由她来打理。”
苏二娘笑着向张铉点点头,“久闻张铉将军年少有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原来这个中年美妇是苏威的女儿,守寡在家,张铉却一时不该怎么称呼她,苏威善解人意,笑道:“我们上下都叫她二娘,朋友也这样称呼,元鼎也叫她二娘便可!”
“原来是二娘夫人,失敬!”
二娘后面还加上夫人,众人一起会心地笑起来,这时清幽的丝竹声响起,一队端着酒菜的侍女翩翩而来,给每张桌子都上了酒菜。
和裴蕴府中请客一样,苏威的酒菜也不多,每人面前只有四五碟小茶和一壶酒,但非常精美,俨如一道道艺术品,令人不忍下箸,酒也异常醇厚,甚至比天寺阁酒楼的葡萄酒还要醇厚甘美。
苏威看出张铉并不太明白自己请客所上的菜,便笑着解释道:“菜不多,但每一样都比较少见,同州的苦泉羊羔,会州鹿舌,波斯的君达菜,新罗白球,还有张掖烤羊肉配名贵的阿魏,这些都是民间看不到的菜肴,是宫廷之菜,元鼎不妨尝一尝!”
张铉听得一头雾水,这些他都闻所未闻,不过他品尝以后才明白过来,原来君达菜是甜菜,新罗白球是一种白色的小圆茄子,阿魏是胡椒,他不由哑然失笑,点点头道:“果然是与众不同!”
苏威端起一杯酒又笑道:“定方是我苏氏家族中的佼佼者,却一直没有出征机会,这次将军要去江淮剿匪,老夫就把他交给你了,希望他在将军帐下能奋勇杀敌,早立军功!”
张铉看了苏定方一眼,点点头道:“相国请放心,一定会有苏公子立功的机会!”
这时,坐对面一直没有说话的苏二娘微微笑道:“张将军应该知道我父亲愿意替你为媒妁之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