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氏和玩家之间有刻骨铭心的仇恨,可以说他的生活中除了向玩家复仇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东西了,而且安东尼也不用担心无名氏会突然产生什么意料之外的野心。
所以安东尼委托无名氏和他的小队来调查之前发生在避难所内部的玩家渗透情况,虽然早有预料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但当它真的发生后,安东尼还是感到恼火。
他们审核机制很健全,不仅要核对持票人的身份,还要进行常识审核才能通过测试。
常识审核是一份多达数百道题的选择题,其内容完全根据受审核者的个人经历生成,所以没有标准答桉可言,比如卡车司机的考试题就去围绕着驾驶和物流方面的常识,行业黑话,乃至服务区流萤价格等方面生成题目。
而教师的考核题目则会出现课本上的内容,同事,学生,学生家长的名字,乃至自己所在区域某年发生的师生八卦,都一一在列。
玩家根本无法通过这样的考核,但他们还是进来了,安东尼想知道漏洞在哪。
无名氏表示自己需要几天时间,但安东尼只能叹了口气说道:“今天已经是十七号了,还有一个星期你明白么?”
“一个星期足够了,我会完成任务的。”无名氏对文明世界没有太多感触,因为记忆和身份被洗掉的原因,他重新回归社会后,过着和安东尼差不多的生活,每天围绕着军营和战场过日子。
所以即使面对天启日的确切日期,无名氏也保持着自己一贯的冷静。
安东尼很欣赏他这一点,他们之间有很多共同点,安东尼想知道自己在监督者这个位置上会干的怎么样,如果事实证明,他干的还不错,那等他死了,无名氏也许会成为下一个监督者。
不过谁知道呢,也许他干的很烂,也许避难所没没等自己完蛋就先完蛋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现在,先看着吧。
杰塞·丹尼斯是个身体强壮的人,他混在人群中,不断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人,一旦有人靠近他,他就会装出一副暴怒的样子,扯着对方衣领大声质问:“你为什么挤我?你为什么要往前挤!你是不是有票的避难所宝宝!”
避难所宝宝是难民和其他没票的夜城人对持票者的蔑称,这一招非常好用,有好几次,杰塞都真的抓到了持票者,他们在听见杰塞的怒吼之后表现的好像怀里踹了金子的小偷,转眼间就被人发现,被人一拥而上的拖走。
直接杀死持票者显然抢不到票,因为避难所门票这个票只是个约定俗成比喻,它代表的是持票人在递交的生物信息。
想要更换持票者的身份,需要前往专门的机构经过生物信息变更才行。
虽然黑市上有神通广大的家伙确实能做到这一点,但他们收费高得离谱,就像杰塞本人,他付出了一座农场
他不在乎那些被他抓了包的倒霉蛋,杰塞只想靠近那个自己那天看见的玩家。
经过一番周折,杰塞做到了,他距离那个玩家之间只有一个人,然而此时人群突然乱了起来,身后甚至传来了密集的枪声。
三辆改装过的,画着瓦伦蒂诺帮标志的大巴车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人群,刹那间就有数十人被人撞的不成人形,现场泥泞的就好像杰塞以前组织过的西红柿大战的现场。
疯了都他么疯了,杰塞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他转身看见那个玩家正趁着机会继续往前挤,立刻跟了上去。
但那三辆大巴车没有停下,大巴车带着勐烈的嘶吼声,继续向前挪动,被碾压的人,受伤的人发出凄厉的惨叫。
但这些人无处可逃,到处都是人,纷乱的人潮好像海浪一样波涛汹涌。
大巴车的轮胎因为血液和尸体不断打滑,被碾压的尸体在轮胎碾过时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死人能把肠子从嘴里吐出来。
有人从附近的高楼朝下面的大巴车射击,那是难民中少数拥有枪支的人在发起反击。
但很快,从安全区内涌出来的瓦伦蒂诺帮街头战士就举着防爆盾开始向大巴车方向突击,在堡垒内的枪手则毫不客气的射击所有试图冲击安全区的人。
“我是持票人!我是持票人!”很快就有持票人和瓦伦蒂诺帮的盾阵接触,在他喊完那一刻,就被人拖拽了进去,马上有人用信息读取枪比在脑门上扫了一下生物信息,确定人员准确后直接放行。
“我还有孩子在外面!她也有票!帮帮我!”持票人哀求着,但没人搭理他,瓦伦蒂诺帮的帮众一直觉得这些花钱从外面买票进来的外来者,抢占了帮派那些没能进入避难所的成员的位置。
可以预见,这些外来者未来在避难所中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杰塞冒险跟着那个玩家一起靠近了盾阵在对方高呼自己是持票人时,也跟着一起挤了进去,顺利通过了瓦伦蒂诺帮的检测。
“真幸运,朋友,正好赶上瓦伦蒂诺帮的人往里送人了,要不然咱们根本没机会进来。”那个玩家一脸庆幸的和杰塞攀谈着,似乎完全没认出他来。
杰塞只是冷笑着点了点头,对方就见他不愿意说话,也懒得贴冷屁股,就在旁边等着进入避难所大门了。
在外面的混乱持续了二十分钟后,那三辆满是泥泞的大巴车终于进入了检测区域,一百多个瓦伦蒂诺帮帮众的家属从车上下来,有不少人下车就开始呕吐,还有的人是哭着被人搀扶下来的,显然之前发生的事,对他们来说也是巨大的冲击。
杰塞·丹尼斯见安全区开始被重新封锁,他们即将进入避难所大门接受检测时,终于站出来,指着那个玩家说道:“我要举报,他是个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