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已经够了。
这是高速行驶的车,超过法律规定的速度。
车子一个猛的甩头,然后很符合物理学的在空中翻滚了起来。
黄选只能用力抓住驾驶室的椅背,这一瞬间,他想不了太多,也回忆不了前半生的过往。
但他没有后悔,也许这是他一生最高光的时刻。
汽车翻滚了许多圈以后,终于停了下来。
越野车已经四脚朝天,黄选像是在洗衣机里一样被甩的遍体鳞伤。
卖印的被安全带拴住倒掉在驾驶位,生死不明。黑子和黄选一样,只不过他之前就晕了过去,没有下意识的保护措施,也是不省人事。
黄选艰难的挪了挪身体,想去探探卖印的的呼吸。
当他身体挪过去的时候,看见了卖印的上衣口袋里有一张折叠的纸。
因为倒吊的原因,那张纸已经掉出了一部分,上面能看到手写的字。由于纸折叠过,又没全露出来,看不完整,但献忠两个字让黄选瞳孔一缩。
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很隐蔽,很自然的遮住了针孔摄像头的镜头,然后取出那张纸放进了自己包里。
然后尽量让自己舒适一点的躺在车顶大口喘气。
警车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情绪的放松,让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也许镜头记录下了我英勇的样子吧!”
随后他听到了汽车刹车的声音,人员走得嘈杂的声音,呼喊他名字的声音。
但他不想睁眼看,他只想睡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醒来的时候黄选感觉浑身没有不痛的地方,他没有迷茫,没没怀疑这是不是天堂。
这是医院,没人想来的地方,但每个人都熟悉它的味道,都熟悉它的陈设。
试了试各个能动的关节,痛!痛得他直冒冷汗,但他很开心,因为痛就说明这些部位都还在,都还能向大脑传递它们的感觉。
这是一个双人病房,旁边的病友还在侧着身呼呼大睡。似乎是个女的,感觉有些熟悉。
黄选不知道医院会不会男女混住,但他没必要想这么多,他想上厕所。
很艰难的坐了起来,手上有输液留下的胶带,可能已经输完了。
迫切的尿意让他忽略了一些疼痛,还好,能走。
旁边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如同电脑重启一样,短暂的短路后,侧过身,脸上的表情逐渐兴奋了起来。
“醒啦。”张丽的声音。“快躺下,现在还不能动。”说着就要来扶黄选。
“别动!别动!别动!我要上厕所。”黄选没时间好奇张丽为什么躺在那里。
“哦。”张丽似乎犹豫了一下。“我帮你。”
“不用,不用,不用,我能行!”
医院靠墙都有扶手,厕所也是,总的来说,黄选并没有太困难。
终于,感觉世界都轻松了的黄选回到了病床上。
“你怎么了?”黄选指了指张丽刚刚躺的病床。
“不是,我是来陪护的,太累了,看那里没人就躺了一会儿。”张丽有些不好意思。“就一小会儿!”
“哦,那就好,吓我一跳!”黄选砸吧砸吧嘴。“我没睡多久吧?”
张丽赶紧给黄选倒了一杯水,“嗯,没多久,昨天来的,一天。放心吧,医生说就是多处擦伤,轻微脑症荡,几处骨折,都不用手术,不会有后遗症,也不会有疤。幸亏你当时拼命的抓住了椅背。”
“这是哪里?”黄选觉得应该还没回去。因为他看到窗外有几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人。
张丽点点头,“还在边境。我觉得还是等你好点了再回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