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来到一家酒楼,坐在顶层靠栏杆处,俯视全城劫后余生后的人人走出家门奔走欢呼的景象,四人脸上均是浮现出笑意,只是这笑容之中所含的意味或有不同。
蓝衣公子举起白银酒壶,亲自往黑衣男子身前的酒杯倒酒,同时缓抬眼眸:“我观这位兄台目若天星,气若流华,虽看似平淡内敛,却暗蕴横扫天地的霸道之气,莫非阁下便是近年来星界盛传的昴宿,刀皇萧雨?”
萧雨身后的鹤闻得此言,神色一紧,右手不由向腰间铁碎雨花探握而去。
萧雨拿起酒杯,持拿酒杯的手指不经意轻轻流转,随后将杯中酒仰头一饮而尽,淡然微笑。
“阁下相貌堂堂,仪表不凡,身兼四星之位,更有一身亢龙之气,还能让精灵族的公主鞍前马后,纵览星界千万年,恐怕也唯有那龙啸居中的皇羲先生有此威能。”
听得萧雨话语,不仅洛灵竹,连皇羲先生本人也是一阵惊异。
他归隐多年,纵使是星界一些老资格的家伙都未必能知道他的存在,眼前这年岁还未及自己尾数的小家伙,居然能知道他?
沉吟片刻,皇羲先生不由释然一笑:“奇门算天下,八卦定乾坤。八卦奇门术,果真非同凡响。”
萧雨面带微笑,起身给皇羲先生的杯中倒满酒:“左眼看轮回,右眼望生死,天道之眼,亦是令人赞叹。”
皇羲先生身形一震,原本只是对萧雨感兴趣,此时此刻却是完全正视起来,捻起酒杯双手向萧雨敬道:“幸会。”
萧雨也给自己的酒杯添满,随后举起酒杯,同样微笑相敬:“幸会。”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萧雨兄弟在昊泽世界伏魔降妖,扶危救难的事迹我也略有耳闻,却不想在这小小的南国上遇见,不得不说是缘分呢。”
皇羲先生放下酒杯,抬目望向萧雨,眼中泛起莫名色彩:“只是我心中有一疑问,不知萧雨兄弟可否能给予解答?”
“请说。”萧雨微笑抬手。
“古语有云,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如今魔域势大,人界破灭已几成定局,萧雨兄弟为何还要如此奔波劳累,逆天而行呢?”皇羲先生目光泛着莫名色彩。
“呵,天行有常,轮回不止。我也是天道轮回之中的一员,我之任何所作所为,都是天道运行的必然,何来逆天而行之说。”萧雨微笑回应。
“易云上善若水,遇高则低,遇阻则分,顺应自然,最终汇于江海,终成不朽。萧雨兄弟何必强行阻拦天下大势,不如与我一般笑看这三千世界,任他花开花落,兀自逍遥世间?”皇羲先生抬目望天,淡然一笑。
“见盗贼入户而不语,见当街杀人而不问,笑看世间百态而独善其身?呵,此非为人之道也。”萧雨摇头轻笑。
“呵,人道?若论人道,那便需人人平等。就如此城来说,不错你出手确实救下无数南国百姓,但匈戎国的臣民就得挨饿过冬,北边只有戈壁和雪原,不知有多少匈戎百姓会因此而死,更因为此次战败,有多少将士会被处死。”
“你既行人道,为何偏南国人而不助匈戎国人?”皇羲先生眉头一挑,满眼戏谑。
“兵者不祥之器。我此为并非为偏帮任何一方,只为以最小的生命代价止战,让两国将士少作牺牲而已。”萧雨平静回应。
“止战?止战便是正确的吗?你可知因你的帮助,南国确实得以延续,但那位力挽狂澜的于傲宰相,原本会因城破战死而青史留名,而今却会在不久后迎回仁宗之时,被扣上私通敌国、夺位操权的罪名。”
“他的家眷充为军妓,男丁满门抄斩,落得个悲惨凄凉下场?”
“而后仁宗昏庸,搜刮万民钱财,大兴土木建造摘星楼,终日沉迷酒池肉林,朝堂官官相护,迫害忠良,轮番强抢民女,压榨百姓,不知造就多少生死冤案。”
“而若是此战匈戎胜了,将南国纳入版图,反而会励精图治,让匈南两地互通有无,两国百姓都会过上幸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