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伴随着倒塌声,玉乡的地面也跟着震了震。
村民们惊惧不已,待查清是鬼神殿无故倒塌后,村民先是沉默了片刻,接着便是面露狂喜,忍不住奔走相告,欢呼雀跃——
“鬼神殿倒了!倒了!”
“那不是客笙身为游魂居住的地方吗?”
“哈?谁说的这么无聊的笑话?”
“呃……不是一直这么传的吗?鬼神殿就是客笙给我们下的诅咒啊!”
“胡说八道吧,可是,听着好像有几分真实性……”
“鬼神殿倒了,那是不是说明客笙不见了?我们的诅咒……消失了啊?”
“难道十五那日赠送符纸的男人说的是真的?”
“他说什么啦?我当时领了符纸,忙着置换米粮没注意听呢……”
“他说,最近玉乡或有异象,会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让大家不要惊慌,不要乱跑呢。”
“对了,他还说,只要所有人都随身佩戴他赠送的符纸,那玉乡会很快恢复原状。”
“啊!真的假的?”
“我当时看他年轻,还以为他和以往的道士一样,是来骗钱的呢。”
“哈哈,你们眼光不行,我早就看出他不是普通人了!要是想骗人的话,怎么会免费把符纸送给我们每个人呢。”
“哦,我本来不想要的,但是他一直塞给我呢,我当时想着免费的不要白不要,随便领几张就好了,毕竟那符纸看着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也是。看看这符纸,做工精细,篆写流畅,一看就不是凡品。”
有村民拿出一张黄色符纸抖了抖,夸奖道。
其余人纷纷点头称是。只是他们看不见的是,符上的金粉随着他的抖动,一部分飞向竹屋,一部分飘向玉乡五里外树林的某个营帐。
“捉到你了。梨迦——”
营帐里,身穿道袍的年轻男子,伸手接住点点光粉,面上浮现起一丝笑意,“果然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弄。”
“道长,玉乡方才发生异变,相爷请您过去商量相关事宜。”营帐外,有士兵高声道。
“好,贫道这就过去。”年轻男子一边说,一边拿起放置在身侧的布袋,背在身上,然后掀起营帐的布帘,冲着士兵微微颔首,“走吧。”
“如慧道长。”营帐里,曹相坐立不安,正在原地踱步,此刻见到年轻男子来了,忙迎了上去,心有戚戚道:“道长,可是玉乡发生了什么异变?”
如慧笑着安抚道:“相爷多虑了,玉乡村民如今一切安好。”
“那,那方才的巨响是何故?”
如慧回答道:“不过是那罪魁祸首在惹事罢了。”
“啊?道长不是说村民安好,现又说凶手在惹事,这……”这不是矛盾吗?
“村民安好与凶手惹事并不冲突。”如慧老神在在地回答。
“哦。”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曹相心神定了不少,他坐回主位,想起昨日接到的密报,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试探道:“昨日,我接到圣上密旨,密旨上曰,圣上心系玉乡百姓,不日驾临玉乡。为了圣上的安危着相,道长你看能否在圣上赶来玉乡之前,让玉乡恢复正常呢?”
“自然可以。不过……”如慧停顿了一下,“时间紧迫,届时贫道或会采取些过激手段,还请相爷见谅。”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的。”曹相听到如慧的话,心头大定,看着如慧笑得越发慈祥和善,果然不枉他费心让人满天下搜罗奇能异士啊。这不,功夫不负有心人,竟让他找到三百多年前昭辰第一道士嘉慧道长的嫡系传人了!
这下,看那断香能奈他何!
虽然心中算计满满,但表面还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他欲言又止,看着如慧满面担忧道:“可是,国师与禅与第一高僧无怜大师还在玉乡,道长您可小心点,千万别伤到他们二人啊。”
“禅与高僧无怜大师?”如慧想起玉乡外那座翠绿的小庭院,笑得意味不明,“他好得很。”
“嗯?道长此次乔装成商人进入玉乡,见过无怜大师吗?”曹相不着痕迹地打探消息。
“没有。”虽然本人没见过,但是……
他摩挲着布袋里一靠近竹屋就隐隐发热的符纸,笃定道:“但贫道确定他现在过得极好。”
“哦。”曹相点了点头,不再多问。高人总有些不为人知的手段,既然他不便说,那他就没必要不识趣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国师呢?道长可有见到国师?”
“国师?”不过一魔物,也配被尊称为国师?
如慧垂眸,面带讽刺,声音仍是淡淡:“见过。”与记载中一样。百姓对之避之不及,可见她残酷到何种地步!
“那国师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抑或有……什么计划?”
“贫道不知。”他一路上都下意识地避开她,唯恐打草惊蛇,怎么可能主动与有她有交集。
“啊这……”看来是什么也打探不到了。
曹相微微有些失望。正想着能否再旁敲侧击出一点其他消息时,突然听到下方每次有问才有答,从不会主动开口的年轻道长出言问了一句:“贫道记得,曹相说过她与无怜的关系不错?”
“她?啊哦,是的,国师与无怜的关系极好。”
“是吗?”如慧低低应了一句,面上一片冷然。
关系好?
哈……她要是恢复了记忆,还会对佛门中人有好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