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唉,这孩子……”
马凤姑听到自家师弟的话,本想站起身招呼辛子秋过来,可没想到他打完擂台,居然连头也不回,就这么一熘烟儿跑了。
众位老剑客颇有些哭笑不得,马凤姑作势要起身去追,却被普渡抬手拦住:
“少年人闲不住,何必把他和咱们这些老家伙拘在一起?由他去吧。”
……
辛子秋当然不是毫无目的地乱跑,而是在擂台上居高临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向他招手。
苏轼。
见到好友来到这里,他自是心中欣喜,二话没说就窜下了擂台。
可辛子秋明显低估了大宋朝老百姓们的热情,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分开了拥挤而来,想和他近距离接触的人群,拉着苏轼离开了此地,寻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出乎意料的是,此时的苏轼形容憔悴,脸上似乎还挂着泪痕,这令辛子秋心中一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关心地问道:
“子瞻兄,你怎么了?”
苏轼长长叹了口气:
“唉……小秋兄弟,为兄刚刚接到了老家的消息,母亲大人病故,我要随父亲和舍弟子由一起回乡奔丧,暂时要离开京城几年。”
辛子秋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中也是一惊:
“可是你才刚刚过了殿试,正是大展宏图之时……”
苏轼摇了摇头,悲伤之意溢于言表:
“母亲对我兄弟二人有抚育大恩,如今本该是堂前尽孝之时,却不料她老人家……唉,当官事小,恩情为大,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无心仕途,倒不如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辛子秋父母双亡,自然能理解他的心情,可心中明白,苏轼这一走,两人只怕今后便再无相见之日。
高山流水,江湖路远。
他一时胸中涌起万语千言,却不知从何说起,手掌几次抬起又放下,最后落在苏轼的肩膀上:
“既然如此,咱们兄弟今天一醉方休……”
苏轼惨然一笑:
“本该如此,但现在已来不及了,家父和子由已备好了车,正在等候,为兄是专程来与你道别的。唉,这几日都寻不到你,于是我只能来这擂台碰碰运气,否则不告而走,心中总是不甘心。”
辛子秋没想到自己在洞窟中消失了数日,居然几乎错过了和苏轼的最后一面,不觉扼腕叹息:
“子瞻兄,我这几日……”
苏轼摆摆手:
“小秋不必在意,你我正值青春年少,将来待为兄回京,咱们还有大把时光相处。君子交有义,不必常相从。”
辛子秋闻言,鼻子一酸,却没法向苏轼解释自己婆娑世界行者的身份,更不愿向他告知自己就快离开此方世界的事实,只能勉强挤出个笑容道:
“我与子瞻兄虽然相识不久,但意气相期,引为知己。你说的对,咱们是君子之交,即便相隔千万里,也依然肝胆相照。今日一别,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苏轼闻言,放怀大笑道:
“哈哈,好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小秋你豪侠仗义,性真情切,一身正气却不拘泥古板,当真是上上人物。为兄能得你为知己,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待我守孝归来,咱们再把酒言欢……”
他忽然一拍脑门:
“我差点忘了正事……”
说着从怀中掏出了几页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