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子秋提着软成一团的司徒空尸体,往洞外走去。
可他一提之下,从司徒空怀里突然掉出一物,落在了地上。
他捡起一看,原来是一张兽皮,一面有毛,一面光滑,上面并无异状。
辛子秋虽然不知这块兽皮有什么用,但此物被司徒空贴身保管,肯定非同小可,于是顺手塞进了怀里。
这时,徐良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洞口,却一直在附近兜兜转转,压根儿就没往辛子秋这边看。
辛子秋见徐良举止奇怪,便将手里拎着的司徒空举起,朝着他说道:
“三哥,我在这儿,这一次幸不辱命,司徒空这恶贼已经伏法。”
徐良却似乎没听见一样,东张西望了一番,又扭头朝其他地方走去。
好像这个巨大的洞穴根本不存在一样。
辛子秋大为诧异,快走了几步,一下子冲出了洞口,朝着徐良大喊了一声:
“徐三哥!”
徐良扭过头来,一眼见到了辛子秋,“咦”了一声,奇怪地问道:
“小秋,你从哪儿出来的?我在这儿找了半天,怎么没看到你?”
辛子秋被问得一愣:
“我刚刚一直在这山洞里啊,你没看见我?”
徐良也是一怔:
“这里哪有什么山洞?”
辛子秋看着后面被绿色火光映照得碧油油一片的山洞,心中顿时明白了。
这处古战场遗迹大概是被某种术法封印住了,普通人根本看不见,而司徒空和他自己大概是身怀黄泉一族宝物的原因,才能见到这处洞口。
至于徐良,虽然是武林中顶尖的高手,但毕竟也是肉体凡胎,在他眼中,也许这里只是一面光滑的石壁,什么都没有。
辛子秋也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不过他答应黄泉要保守秘密,便找了个借口,将话题岔了开去:
“不说这个了,三哥,你看这是谁?”
说着将司徒空尸体扔在地上,还踢了一脚。
徐良一见之下,顿时诧异道:
“你抓住了司徒空?不对,他死了。你击杀了他?”
辛子秋一笑:
“这恶贼妄想用妖法杀死我,结果控制不住力量,最终自取灭亡。”
这话也不能算错,但辛子秋还是隐瞒了实情。
不过徐良也并不深究,既然大功告成,何必刨根问底?
他见到辛子秋虽然衣衫破碎,但双眸炯炯放光,神采奕奕,而且说话时中气充沛,心知他没有受伤,心中一块石头才落了地,嘻嘻笑道:
“小秋,可真有你的,三哥算是服了。你要是再这么能干下去,我就可以早早解甲归田,回太原府徐家庄老家,去悠闲地退隐种地了。”
辛子秋心中也很得意,这人人喊打的黑道龙头,最终机关算尽,还是死在了自己手里。
不过他素来谦和,客气地说道:
“三哥你别开玩笑了,我这不过是侥幸而已,全靠开封府的众位哥哥们帮衬着才行。不过司徒空虽然伏法,但逍遥楼的匪徒们可还在外面呢。”
徐良微微一笑:
“不用担心,蒋四叔一路上留了记号,大军很快就到。逍遥楼再猖狂,也不过就是个江湖帮派,所仰仗者无非是无忧洞地形复杂,一旦正面遇上,怎能和正规军队抗衡?”
话虽如此,但两人都记挂着开封府众人的安危,肩并着肩,一通沿着甬路往回疾行,不多时便回到了地下宫殿之中。
……
两人刚一走出石门,便看到了一片狼藉。
散落的断刃,染血的皮甲,遍地的残肢断骸,令人触目惊心。
地上大滩大滩的血液早已干涸,其中横七竖八,倒着几十具尸体,绝大多数都是逍遥楼的人,偶尔混杂了几个穿着官府的捕快。
辛子秋往大殿中央看去,只见一彪人马已经占据了这里,黑压压的足有几百人,打着无数火把,将大殿照得如白昼一般。
这一队人马旌旗整洁,制式统一,正是官府军队的打扮,队伍中还扯着一面大旗,上书:
“殿前都指挥使钟”
辛子秋一见,便知道是官军来了,心中不得不吐槽一下北宋的军政效率。
好家伙,就这么几百人,却花了好几个小时才集结完毕,赶到这里。
这要是没有开封府的人拖住逍遥楼的匪徒,估计等他们过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透了。
不过见到大军赶到,控制了局面,辛子秋还是心情大悦,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这时有人发现了他们,大声喝道:
“那边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还不赶紧过来!”
徐良也认出了官军,高声喝道:
“都是自己人,我是徐良啊!”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辛子秋的手从大殿的角落里出来,朝着中央人群走去。
他这浓重的山西口音一出,哪里还能有假?
蒋平也在人群中,一见两人安然无恙,拍着大腿骂道:
“两个小王八蛋,跑到哪儿去了?想把人急死么?”
辛子秋笑嘻嘻地说道:
“四叔,别生气嘛,你看,我们这不是回来了,还带了个战利品。”
说着将司徒空的尸体往前一丢,扔在了地上。
站在前面的官军不知就里,也不认识辛子秋,见到他忽然抛出一个人来,登时一片大哗,纷纷拔出兵器来,对他怒目而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