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元洲、阎元!”
“末将在!”
“你二人率本部兵马随骑兵前行,紧随我军骑兵十里左右前行!”
……
一条条军令,精细到每支兵马行军速度,在何地驻营,都有交代,沿着运河东侧前行,可限制清军骑兵沿途骚扰。
相比较郑秋多年不变的沉稳与单调,郭臻其实更欣赏龙云的疾风烈火,但理智告诉他,郑秋才是他麾下最适合的将军。
不仅仅是因为郑秋是他一手带大的,也因为郑秋的战法才能发挥火器的威力。
龙云以弱搏强,气势如虹,每一战都激荡人心,但真正的战场对决,远没有郑秋那般让对手头疼,能把自己的优势用到极点,这才是真正的帅才。
次日大军开拔,郭臻的亲卫骑兵随郑秋中军同行,郭臻本想随骑兵同进,但郑秋坚决不许,不敢让郭臻身处险地。
有些大胆的蒙古斥候来到运河西岸近处,与明军隔河相望,郑秋传令各军不得观望,只需跟着骑兵前行。
十二万大军像不断翻滚前行的链球,让人抓不到一点破绽,东光、南皮、沧州、青县,运河沿途县城,皆无可战之兵。
五天后,明军十二万大军进驻天津卫,杜尔滚已亲率满蒙汉十万人马挡在武清,这条通往北京城的必经之路上。
明军不做休整,继续北上,头一天,杨震在杨树遇见漠东蒙古骑兵疯狂的冲击。
两队骑兵混战半个时辰,直至元洲和阎元率部前来驰援,漠东蒙古骑兵才悻悻退去。
待郭臻与郑秋来到战场时,遍地羽箭马尸,骁骑营受伤无数。
杨震前来禀告,心有余悸道:“漠东蒙古人骑术精良,战法娴熟,今天若不是李将军奋力死战,只怕损失还要惨重。”
郭臻举千里镜远眺,漠东蒙古人并未远去,远远的看见黑压压的一片骑兵在北方原野移动,斥候们举着旗帜狂奔,杜尔滚的战旗烈烈。
“此处就是战场了!”郑秋看向北方,正前方空旷的一片平原,几条小河和几个村落点缀在其中:“此处甚好!”
再战一天,随着撤退的金锣声响,来自江南的武士高举着盾牌缓缓而退。
从辰时激战到未时,如林的长枪丝毫不乱斜指向天空,枪尖的折射刺眼的光芒。
几个孤零零的小村庄已经变成残垣断壁,乌黑色的铁弹散落一地,有一面墙下的深坑竟然被铁弹堆满。
蒙古人远远的射出羽箭,落在离明军最前的步卒百步之外,他们知道这样射不中对手,但他们不敢靠近。
天知道明军轰出了多少炮弹,察罕只知道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也正是明军攻势最猛的时候。
那密集的轰鸣声让他回忆起七岁时在草原遇见的一场暴雨,炸雷声在蒙古包顶上响了一夜,他躲在阿爸怀里,浑身蜷缩着发抖彻夜不眠,那是藏在心底永不愿触及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