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臻还不是皇帝,但离皇帝也只有一步之遥,说出去的每一句不说金口玉言,但没有特别的理由,容不得旁人商议或反驳。
郑秋脸色微变道:“战场瞬息万变,东虏损失不小,但主力未乱,再者,淮安城虽小,但经杜尔滚和齐尔哈朗数年修筑,非常坚固,淮河水路畅通,满清可从水路往城内输送补给,要等候战机才能在一个月内破城。”
以郑秋的秉性,军事上的事情他有什么说什么。
摄政王郭臻以为这场胜利来得容易,其实双方在城外已经僵持了一个月,鳌拜不知为何冒然进攻林毅部,又像飞蛾扑火般杀向郑秋部,这才得此大胜。
说到底,这场胜利是建立在鳌拜的愚蠢上,摄政王郭臻要求一个月攻破淮安城,太苛刻了。
“怎么,郑将军没有信心吗?”郭臻的问话让帐中诸将默默紧张。
郑秋坚持道:“王爷要在一月之内破城,末将怕将士逼迫过紧,让清军骑兵觅得机会。”
郭臻语气不悦道:“本王要一月破城,郑将军按本王的想法去做便可,都想等机会,那要等到何时!”
“末将遵命!”郑秋咬着嘴唇退下。
“诸将都听清楚了?一月之内,要拿下淮安城,兵进徐州!”
“遵命!”帐中诸将的吼声如城外的炮声。
走出帐篷,熟悉的将领间议论纷纷:“一个月之内破城,王爷来淮安,原来不是为庆贺大胜,是对我大军进展很不满啊!”
郑秋走在最前列,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他的背影上,前几天最光鲜的人现在要承受最大的压力。
几个总兵走出中军营地,林毅忍不住说道:“从前次大战看,东虏也没什么了不起,郑将军太谨慎了,如果早日与东虏接战,我们早就能攻打淮安城了!”
他本部兵马损失过半,虽说能补充府兵,但要恢复到往日的战力至少需要两三年战场的磨炼,郑秋对他本次在战场的表现不满意,只给他记了第三功。
“也是!”元洲咧着嘴附和:“东虏不过如此!”
方科一路沉思道:“是不是各处战场都有了进展,摄政王对淮安的战事不满意,才亲自来督战,李亨刚刚攻下庐州,秦将军收复了大半河南,龙将军在陕西进展好像也不错,我们虽然打了个胜仗,但与各路大军的形势相比,已经落后了。”
“早该与东虏大战的!”林毅还在惋惜。
当日,郭臻在中军留宿,第二天大清早,他亲自率亲卫队到淮安城下督各军攻城。
明军铁炮轰击了整整一天,府兵和民夫扛着沙袋填护城河,这里邻近黄河,地下水暗流密布,不能挖掘地道攻城。
四城城门前都进行了一天昏天暗地的厮杀,以南城门最为激烈,明军用铁炮摧毁了南城铁门,又轰裂了南城门的门楼,元洲指挥甲士争夺南城门,激战两个时辰后被打得大败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