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逝哂笑道:“摄政王哪里会缺少这份奏折,只看兵部发出去的兵甲武器,军中铅弹、火药、百锻刀都没有配齐呢。”
他以否定的姿态开头,最后还是正色道:“好,我会上一份奏折!”
范永斗大喜道:“如此最好!”
王逝在朝堂中势力不小,如四川巡抚张焕,湖广不少道台和知府都是他的下属。
杨巍请范永斗过来,是为了探探口风,他与王逝共事多年,但不算有深交情。
王逝笑道:“范兄放心,难道不相信摄政王会明察秋毫吗?”
范永斗忙不迭点头:“相信,相信!”
两人喝茶叙了一会旧,范永斗告辞,王逝把他送到门口。
阴天,天色墨黑,范家的家丁打着灯笼抬着轿子守在门口。
王逝一直等范府灯笼的亮光不见,才转身回到府内。
杨巍是当局者迷,郭臻明显要重用他,何必来求自己,他突然想到,杨巍会来求他,说明杨巍不再盲目的信任郭臻了。
这是张振案留下的阴影吗?
无论龙云在陕西是多么艰难,无论秦锋在河南如何一帆风顺,淮扬才是主战场。
郑秋大军在淮安城外三十里立营。
林毅、阎元、方科和郑谦,加上府兵和征集的民夫,共十二万大军。
郑谦刚刚被调回大营,算是对他在盱眙城大开杀戒的惩罚,他至今仍不清楚孙敬在背后捅了他一刀。
运河的河道似乎快要被木船覆盖住了,那里有水师战船、运粮船、武器补给船,大明的旗帜川流不息,绸缎布像夏风中的树叶一样摇摆,发出“扑扑“的响声。
经过几个月的拉锯战,淮安城之前的运河水道完全被明军控制,清军水师来源于淮河两岸的渔民,那些人在水中肉搏尚有一战之力,但与熟练使用各种火器的大明水师交手还太稚嫩。
孙敬率军驻守盱眙,正在募集洪泽湖畔的渔民成立新水师,明军已经切断了淮扬与凤阳的陆上联系,正在图谋袭击淮河水道。
明军营内有许多铁炮,但无法轰击到淮安城头。
齐尔哈朗到达淮安,清军有了主帅后行动迅速,在淮安城外立营,不让明军再往前推进。
数十万人的大战关系着国运,郑秋和齐尔哈朗都不敢轻易决战,郭臻选择郑秋在淮扬为帅,从开始就做好以稳为主的作战方针。
明军每天都在试图逼近淮安城,只要让郑秋把铁炮摆放到合适的位置,淮安城将迎来冰雹般的铁弹轰击。
半个多月过去了,双方就这样僵持在这里。
一个魁梧鲁莽的满人大步流星走进帅府:“王爷,王爷,明贼又来了!”
侍卫拦住来人,但拦不住他的大呼小叫,有人一溜烟往里面通报。
齐尔哈朗走出来,他穿了一身藏青色的布袍,外面套着一副金色发亮的盔甲,皱着眉头说道:“鳌拜,告诉你多少次了,还是这么不守规矩。”
“王爷,明贼两万步卒出营列阵,阵后有骡马拖运铁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