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炳推门进来,躬身行礼。
“拟一道圣旨往陕西!”郭臻眉头已然紧皱,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圣旨从南京送往陕西需要二十天,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春天,万物开始复苏,漠东蒙古三万骑兵在朵颜草原集结,这里也有满人和大明人。
满清入关时带走了蒙八旗所有的骑兵,关内战事长期胶着,满清只留下少量兵马留守盛京。
北京城离盛京很近,满清大军集结在北京城,已足矣震摄关外。
蒙古骑兵的营帐一眼看不见边际,拖运粮草马车的车辙在草原初长的嫩草上压出一条明显的道路。
沽源城是大军出发的起点,此刻,城头站立了两个人,一个中年满清将军与一个年长的蒙古人。
中年满清将军是镶黄旗的一等侍卫遏必隆,奉太后之命出塞督战,那个年长的蒙古人正是满清太后大玉儿的父亲,科尔沁蒙古的头领赛桑。
城下骑兵川流不息,旗帜飘扬,城头的气氛倒显得有些压抑,就像这阴沉的天气。
遏必隆道:“赛桑贝勒,你我都是自家人,有些事我也就不隐瞒了,现在关内的形势真是很不好,不尽快解决额哲,太后甚至担心大清无法在关内立足。”
他是忠实的帝党,若不是杜尔滚与大玉儿妥协,他绝不会得到来塞外领兵的机会。
赛桑花白的胡须颤动道:“太后给我的家书已经提及过,否则,我也不会主动出兵攻打察哈尔。”
漠东蒙古早就不听蒙古大汗的号令了,但漠东蒙古从未在战场与蒙古大汗正面对抗。
遏必隆明白赛桑所指:“额哲降而复叛,残害大清公主,死不足惜,早已不配当蒙古大汗,额哲不死,草原不宁。”
他言辞激动,每次想到公主死在额哲刀下,他都会怒不可遏,这是对满清颜面无情的践踏,额哲在用这种方式表示决裂。
赛桑点头,他这么一把年纪还领兵出征,也是被逼无奈,科尔沁与爱新觉罗家族早已绑在一起,他在漠东草原德高望重,他如果不出面,聚不起这三万大军。
额哲在草原就像一块磁力球吸引着有野心的蒙古人。
赛桑忧心忡忡道:“去年冬天,额哲已经派人联络漠北三部,除了阿鲁喀尔喀因为前车臣汗的死因不明,拒绝与察哈尔交好外,另外两部都在准备南迁。”
赛桑年纪已老,未出战先胆怯,遏必隆连忙宽慰道:“贝勒休要担心,那些人不过是垂涎归化城的财富,现在草原还有谁把额哲当回事,察哈尔穷困,士卒兵甲不齐,绝不是我大军的对手。”
在额哲联络蒙古旧部的同时,满清顺治皇帝也向草原各部传书,召草原各部围攻察哈尔,取额哲首级者,封王,赏银万两。
漠北蒙古两部南下意图难测,只怕前期还是观望的可能性更大。
三月初,三万满蒙骑兵浩浩荡荡穿过漠南草原向归化城进发。
为一举击败察哈尔人,漠东蒙古把老底子全都露出来了,为了请各部落出兵,满清也是下了血本,战果未出,已经赏赐了金银财宝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