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内阁知道此事,不知为何没有人来告知本王,难道是想见本王败亡吗?本王不加摄政王,卧子兄能否保证郑珑不会起兵?”郭臻依旧神态温和:“更何况,郑珑为何会起兵?有人不想见本王,本王退让一步,就能海阔天空吗?”
郭臻温和的言语如一柄小锤子,重重敲打在陈珑的嘴唇边。
隆武皇帝命张瑾带出诏书,做殊死一搏,无论成败与否,郭臻可以不在乎,但必须要做出回击。
朝堂之争,不是和气生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陈珑无言以辩,断言道:“王爷此举会让大明朝廷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中!”
“也许会吧!”郭臻笑声爽朗:“你我携手,弘光元年那么难的日子都闯过来了,现在有了半壁江山,胆子难道还变小了吗?”
陈珑仰起头,与郭臻对视,毅然道:“王爷若是执意如此,我只能请辞吏部尚书之位。”
“你我的关系也要如此吗?”
“私情是私情,公义是公义!”
陈珑见郭臻眉头皱起,苦笑道:“我辞职后,会回松江闭门谢客,不再管朝堂之事!”
郭臻露出促狭的笑容:“若是本王兵败,东虏再下江南,你也不问朝堂之事吗?”
陈珑再也忍不住,斥责道:“请王爷休要以国事为玩笑!”
“本王从来没有以国事为玩笑!”郭臻收敛笑容:“只是这天下不仅仅是朱家的,当然也不会是我郭家的,顾武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天下是所有大明人的,卧子兄经历了剃发令,难道还这么冥顽不化吗?”
陈珑长叹一声道:“你说的我都明白,道不同矣!”
郭臻也跟着一叹:“既然如此,便请卧子兄回松江吧!”
陈珑默然走出楚王府,回家后托病不出,不见外客。
内阁首辅为马英,实际以吏部尚书陈珑为首,江南复兴社现在以几社为龙头,陈珑在几社中一言九鼎。
消息传出之后,短短半天之内,陈府紧闭的大门前站满了来访的客人。
一连三天,陈府门前的人群没有疏散的意思,还有人不断把名帖往门房手里塞,陈珑被逼无奈,只见几社徐远一人。
徐远进陈府与陈珑彻谈了两个时辰后,出门劝出身几社的官员退去,其余人见势头已变,各自散去,陈府渐渐恢复了平静。
七月中旬,罗靖的信使奔入楚王府。
延平王府的侍卫在护送张瑾进入四川的途中被伏杀,无一人逃脱,但扒光了那些人的衣服也没有搜到圣旨。
张瑾只是个诱饵,交出隆武皇帝的密诏后,他已经失去了价值,郑珑还是有办法把密诏送到吴桂的手上。
当然,这份密诏也只是个由头,吏部尚书门口聚集的官员和千里之外刺杀都没有影响到南京朝政改变的脚步。
楚王郭臻传令,命南直隶总督杨巍、浙江巡抚张煌和湖广总督姚启进入南京,询问各地军务民事。
明眼人都的看出来,楚王郭臻登摄政王如弓在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