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离开长沙后,刘承胤接连派使者往广东和云贵,希望能找到盟友共抗朝廷,但是,他选的时机实在太差了,吴桂才反正归明,朝廷才攻下襄阳,有谁敢在这个时候自寻死路?
刘正是他的家丁亲信,精明能干,神色黯然问道:“陈友回来了吗?”
刘承胤回道:“回来了,一直窝在兵营中不出来,看来他对我早有防备!”
刘正献策道:“如果主动上奏朝廷请罪,不知能否求得宽恕?”
他不知道那两个刺客的事,在广东、广西走了一圈后,认为刘承胤上书请罪已是唯一的选择。
“连大西贼也拒绝我,楚王难道真那么可怕吗?”刘承胤心中不平。
他想割据湖南,但必须要找个靠山,可惜湖南不在江北,与满清相距几千里地。
想到最后,刘承胤发了一股狠劲:“我在长沙有兵四万,悍卒也有两万,如果朝廷兴兵来讨,我就与他斗上一斗,我在长沙城小心谨慎,那个许义阳只有五百人,谁又能奈何我?”
当然,刘承胤嘴里这样说,但心里一点也不敢轻视许义阳。
刘正一路辛苦,告退离去。
长沙兵不止四万,何腾远征荆州时留下了三万人,刘承胤调任长沙总兵时带来了一万五千人。
不过,原来那三万人当初连何腾都看不上,实在是难堪大用,但他在武冈还有不少旧部。
长沙城在这样近乎窒息的形势下迎来日出,送走日落。
堵锡忙着协助户部征收两税,同时预感到形势不妙,一直留在长沙不敢离开,总督府连发几条命令召刘承胤和陈友入城议事,这两人都称病不出。
事情就这样僵持下来,直到一桩意外的发生。
九月下旬,秋风渐凉,橘子洲产的橘子堆满了长沙街头,一个穿着寻常百姓衣服的汉子闯进岳麓山下监税使的住处,呼叫要见钦差大人。
张二武领着他进入府邸,那人一见到许义阳立刻跪地:“禀告大人,大事不好了,陈总兵命我来向大人求救!”
许义阳这些日子一直在长沙活动,奈何刘承胤一直缩在乌龟壳中,一丁点机会也不给他,听来人神态惶急,立刻骂道:“究竟何事,慢慢说来!”
那汉子回道:“长沙兵把我们的补给劫了!”
“什么?”许义阳大怒,但他没有急于做决定,追问道:“你把前因后果给我说清楚!”
那汉子不善言辞,花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让许义阳明白缘由,原来陈友竟然命武冈镇给士卒送过冬的衣服,这一举动彻底把刘承胤激怒,派兵陈友的车队全部劫持走。
不仅仅是许义阳在内心焦躁,刘承胤心中那根弦也已撑到快要崩溃的边缘,许义阳先是一脸怒色,紧接着这些天一直愁苦的面容像是被秋风刮走了阴云。
“谁领兵干出的这事?”
“东营参将余政。”
许义阳扶住那个汉子肩头,把他拉起来:“你且去总督府向堵大人申冤!”
那汉子略一迟疑,见许义阳不像在说笑,立马转身离去。
许义阳立刻转身吩咐张二武:“找你哥整点兵马,随我往东营走一趟!”
张二武吓了一跳,劝谏道:“大人不可,咱们只有五百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