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了!”
“那就好!”陈诚面露喜色:“你且还在这牢里再待上一天,我这就出去安排,不过你出狱之后不能说是我救的你,对外仍然说陈尚书救你出去,然后你在南京城盘桓些日子,我再秘密护送你北上!”
“全凭陈大人安排!”
陈诚出牢门,重新把牢门锁上,举着火把走了出去。
一切又重归黑暗,黑暗中,那张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
再过一天,柳思这一天是度日如年。
不知是白昼还是夜晚,一阵喧闹的脚步声把她惊醒,她睁开眼睛时,见一队士卒站在牢牢前,牢头正在开锁。
一个少年将军站在五步之外,两侧亲兵佩刀持铳。
“义阳!”
“柳姨娘!”
许义阳叫的亲热,但脸上看不出和善。
“奉南京提督府之命,放柳姨娘出去!”
柳思站起来,整理裙摆,端正仪容,许义阳转过身去耐心等候,一直到柳思收拾好了,他才在前面带路,引她走出牢房。
出门的时候正是正午,艳阳天高照,柳思在拐角处适应了好一会,许义阳用后背对着她。
柳思本能感觉有些不妥,问道:“你义父和义母呢,她们怎么样了?”
许义阳再老练,再沉稳,到底是少年人的性子。
秦锋和顾眉待他亲热,此次两人被“刺杀案”逼出南京,剩下他孤身一人,他不怪郭臻,心中的怨气三成怪在何腾和郑森身上,七成却怪在柳思身上。
“托姨娘的照顾,他们现在都去湖广了!”
“是吗?”柳思幽幽叹息:“我对不住你娘!”
许义阳招手从亲兵手中接过一个包袱:“这些银两是陈大人让我交给你的,陈尚书能救你出来,也不愿再见你,你日后好自为之吧!”
许义阳脸上稚气未脱,训斥柳思就像大人责怪小孩,柳思平日伶牙俐齿,此刻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初春,整个南京城经历刺杀案的洗礼,如河边的柳树,山里的野草一般开始发芽生长。
柳思走出大牢,才发现她平日自诩交际广阔,现在一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柳思知道暗中一定有眼睛在盯着自己,于是先找了一座干净的客栈住下,认认真真洗了个热水澡,洗净污垢酸臭。
许义阳给她的包袱里有两百两银子,若在往常,这些银子在她眼里算不了什么,现在她开始懂得珍惜。
洗干净身子,再出门买了一些珠花彩粉,有钱有有钱的花法,无钱有省钱的诀窍,她也不是一出道就是花魁,在铜镜前好生打扮一番,她自觉的还不是那般老。
楚王府。
陈诚急匆匆跑进来,侍卫将其引进门,他的脸色少有的凝重。
郭臻今天无事,陈诚直接被领入书房。
一见面,陈诚行礼道:“王爷,北面出事了!”
郭臻看他的脸色已经猜到发生何事,问道:“大同城被攻破了吗?”
“破了!”
“能支撑到今天,也难为他们了!”郭臻靠上椅子,他其实一直在等这一刻。
该来的终究会来,大同城守御了一年,不知襄阳城还能支撑多久?他与杜尔滚几乎同时解决了内患,该到正面对决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