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哉过了一天,第三天傍晚,刘忠乘坐一顶小轿进了商盟驻地,小轿子在后院交换位置,王逝上了轿子,刘忠留在王逝的书房中等待。
轿子四周遮挡的严严实实,一个人坐在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王逝索性闭目养神。
轿子随轿夫脚步的节奏起起伏伏,约走了半个时辰,轿子落地,有人轻手轻脚上来掀开轿帘。
王逝挣开双目,款步走下去,天已经黑了,眼前是个幽静的小院子,不知在福州城哪处角落。
幽暗的光线中,看不清掀帘子的人长什么摸样,那人伸手在前引路:“陛下正在候着呢!”
说话之人的声音很尖锐,一听便知道是内宫的阉人。
王逝没有说话,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跟在那垫着脚尖走路的太监身后。
为何要如此神秘?
“看来郑珑很担心唐王与大人接触!”王逝心里暗自嘀咕,只要懂得思考,一点小事也能看出朝局的变化。
两人缓步走进宅子,里面光线通明,正堂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穿了一身暗青色的衣衫,下巴有浓密的黑髯,两鬓有些斑白,一双眼睛很明亮。
那小太监跪地报告道:“启禀陛下,王主簿带到!”
王逝看着唐王朱键,唐王也在看王逝,两人径直对视片刻,王逝低下头去,藏在长袍中膝盖轻微颤动。
世事变化着实难以预料,王逝在流贼兵营中烧火煮饭时,绝对想不到此生竟然还能见到大明的最高层,而且还挺直身躯在他面前不下跪。
王逝强作镇定,躬身行礼道:“微臣拜见唐王殿下!”
唐王见王逝没有下拜行礼,也没有称呼他为陛下,眉头不由一皱。
不过,唐王为了心中的大局,还是忍住了,他上下打量王逝许久,用怀疑的口气问道:“王主簿,你能代表镇国公?”
王逝点点头,用很自信的口气说道:“我家大人命我前来福州,正是为了那件事。”
“镇国公是我大明的栋梁啊!”唐王先赞了一句,然后沉声说道:“请王主簿回去转告镇国公,鲁王答应给他的,朕都会同等视之,只要鲁王能退监国位,浙东上下的官职朕都承认!”
王逝语带惋惜地说道:“我家大人早想让浙东归入大明正统,一个月前或许很容易,但现在难办了,我家大人率军取下徽州府后,浙东的几位阁老态度有些变化,有人以为鲁王该趁我家大人大胜的机会登基称帝。”
唐王勃然大怒,喝骂道:“大胆!”
喝骂完后,唐王脸色先是赤红,最后变得苍白,从他在福州登基起,唐王小朝廷在兵事上毫无进展,倒是鲁王小朝廷节节胜利,让他憋着一口气在胸口吐不出来。
王逝见唐王发怒,连忙说道:“殿下息怒,我家大人对大明的忠心天地可鉴,但军中将领和浙东阁老有不少人都想获得拥立之功。”
“你真要回浙东吗?”唐王显然听过刘忠的禀告,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