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敢克扣宁绍军镇的粮饷,但对江北左玉、高杰和刘佐等骄兵悍将可不敢怠慢。
绍兴水田多,如果不遇见水灾,每年产的粮食不少,民夫们扛着沉甸甸的米袋,眼中有藏不住的贪婪。
突然间,码头外变得哄乱起来,民夫们停下手中动作往外看,衙役也忘记了催促。
守在码头外的府兵看到这一幕,连忙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哄乱的人群中,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抱着双拳,大大咧咧地站在色厉内荏的府兵面前,朗声回道:“爷是宁绍军的人!”
府兵队长眉头一皱,冷声问道:“你既是军中士卒,为何擅闯码头,不知道知府衙门正在办事吗?”
“自然知道!”胡茬汉子眼冒寒光:“可爷好几个月没拿到军饷了,家里好几口人快要饿死了!”
说完这句话,胡茬汉子朝身后一招手,一帮汉子立马涌上来,把几个手持长枪的府兵挤在中间。
府兵队长拔出佩刀,色厉内荏地呵斥道:“大胆,你们莫非想造反不成!”
胡茬汉子面露冷笑,抬手就给府兵队长一个嘴巴子,直把他打得半边脸肿得老高:“老子在塞外、在宣大、在京畿杀东虏的时候,你们这些鸟人在哪里?老子在剿白头军的时候,你们这些鸟人又在哪里?哼,居然敢对老子大呼小叫!”
发泄完脾气,胡茬汉子扭头对跟在身后的四五百健卒下令道:“打进去,把这些粮食运到宁波府去!”
身后一干士卒立马抽出准备好的木棍,对反应慢的府兵一顿乱揍,里面的衙役见机的快,早就一哄而散。
半个时辰后,一列打着宁绍军镇旗号的士卒到达现场,封锁了杭州码头,让民夫继续搬运粮食,最后驾船离开码头,朝宁波府方向去了。
绍兴知府听说这个变故后,先是勃然大怒,囔囔着要前往宁绍总兵府和郭臻理论一番,可镇定心神后,他又面露颓然,郭臻兵强马壮,他如何敢去和郭臻理论,只好赶忙前往浙江巡抚衙门拜见。
如果赵昱还在内阁首辅位置上,绝对不可能发生扣留宁绍军镇饷银一点都不发这种事,户部和浙江巡抚衙门按照惯例也许会克扣一些浙江的饷银,但绝对不敢这么过分。
定海城,宁绍总兵府内外岗哨林立,戒备森严,见不到随意闲逛走动的士卒。
城内校场内,秦锋靠在一张木椅上,脚翘得老高,相隔不远处,许阳身穿一套练功服,正有板有眼地练着拳。
穷文富武,武术一道,需要拜名师指点,需要名贵药物提升,也许是秦锋没有儿子,收了这个义子后,他对教导许阳格外上心。
不知从何时起,秦锋和郭臻之间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楚的隔阂,他本不是个爱慕名利之人,便顺势成了甩手掌柜。
“嗒嗒!嗒嗒!嗒嗒!”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秦锋坐着没动,郭臻不在定海城,还没有人能让他起身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