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看见,会发现郑秋笑起来脸上的温暖与平日的冷若冰霜,简直辨若两人。
“如果我不能守在明寨,那么军中无人能担当此重任,龙云也不行!”想到这里,郑秋瘦弱的身躯中散发出一种强大的自信。
同一天,集宁海子区域,郭臻统率骁骑营到达这里。
将士们看到坎儿海,爆发出一阵低沉的欢呼声,战马扑腾着冲进河水。
只有最后一排三四百匹战马没有动,骑士费劲勒住跃跃欲试的伴侣,三四百匹战马促着前蹄,低声嘶鸣,表示心中的不满,好似在责备凭什么辛苦的是它们,享受却没有它们的份。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这些战马的屁股后头都挂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
郭臻到了清澈的湖水边洗了一把脸,又牵着黄骠马过来,给它身上泼了一点水,以消除初夏的暑气。
为了得到这匹千里马的认同,郭臻真是舍得花心思,一路上小心呵护。
“动作快一点,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大军开拔!”亲卫策马在湖边驰骋,传达郭臻的命令。
这是郭臻他们进入草原的第八天,粮草将尽,要返回大明的边关补充补给。
“奔波了这么久,才杀了三四百个鞑子!”清凉的湖水对苏摩一点吸引力也没有,他平躺在草地上,口中骂骂咧咧。
亲兵们早就习以为常,如果哪天从苏摩口中听不见抱怨,那才奇怪了。
骁骑营出塞后,在朵颜草原的清军营寨前溜达了一圈,随后直插向归化城北,直到碰见第一个游牧的漠北部落。
郭臻下令杀戮了所有成年的牧民,放走了三十几个儿童,战马后面挂的首级就是那些蒙古人的头领。
毫无疑问,这个部落属于归化城的新主人,札萨克图汗。
土默特人和察哈尔离去之后,再没有人比郭臻的骑兵还熟悉漠南这片土地,这次偷袭札萨克图汗,是要给他一记警告,让他不要随意派兵加入黄河岸边的战斗。
实际上,札萨克图汗也未必愿意趟这一池浑水,郭臻的偷袭正好给他提供了一个不错的借口。
战马在安静的啃草,集宁海子边的水草在这些战马口中,就像人类嘴边油汪汪的烤羊肉。
郭臻和秦锋蹲坐在岸边,亲兵忙于生火煮肉,这种享受只有郭臻最亲近的将领才能尝到,其他人这十天一直在啃坚硬的干粮。
香味飘入秦锋的鼻子,令他口舌生津,他强忍着饥肠辘辘,笑问正眯着眼睛郭臻:“大人,下一次我们的目标是不是漠东?”
跟聪明人在一起待久了,脑子自然会有一点长进。
“也许……”郭臻收敛心神,口中吐出两个字。
这个秘密装在郭臻的脑子里,谁也不会泄露,这倒不是他不信任秦锋,但像这样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郭臻是不会去漠东的,漠东的蒙古部落分散且遥远,折返又是十几天,而且当蒙古人接到警告做好准备时,他不认为自己的骑兵能追上他们。
即使能追上,郭臻也没这个功夫,因为那个时候明寨还在不在都是个疑问。
没有人知道骁骑营的下一个目的地在哪里,除了郭臻,当然还有徐弘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