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逝自幼听祖父说朝政中波诡云谲,心中既向往又畏惧,最终还是摆脱不了当官的诱惑,直到家破人亡,历经磨难才让他有所明悟。
“翟堂本来就是有罪的!”郭臻这句话是在说给自己听。
王逝没明白郭臻的心思,附和道:“翟堂自然有罪,但这不重要,要说有罪,这世上有几人无罪?总督大人难道还能杀尽宣大有罪的人吗?他若真想这么做,首先倒下的就是他自己。”
王逝说话没有一点避讳顾忌,那段在农民军中挣扎求生的经历,使得他心中早已无国无君。
“张家口几大商号都有罪,总督大人只不过想借此机会清洗腐烂的宣大而已!”王逝一眼看穿徐弘基的想法。
徐弘基杀人能杀出个阎王的名号,这点事在他眼里算的了什么,一个只知道刚强勇猛的人,在朝中皆死敌的情形下当不上宣大总督。
郭臻听了王逝的分析,突然感觉很是疲惫,于是对王逝说道:“早点歇息吧,明天我会向总督大人禀告!”
和满清入寇宣大的战局一样,郭臻只要做一个冲锋陷阵的士卒,有自家岳父在后把握大局让他无需思考太多,但看不清楚局势的去向让郭臻心中很不安。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太原城门才刚打开,徐弘基便带着亲兵入城。
郭臻得到消息后,立刻前往巡抚衙门拜见,并将搜查翟府的过程一一告知。
徐弘基听了后,没有多做评价,只是吩咐郭臻继续审问翟堂。
晌午时分,杨陆凯押送翟家嫡系、护院头目以及几个商号掌柜回到太原城。
郭臻拿了一些翟府信物,再次进入地牢,来到关押翟堂的牢房前:“翟东家,你现在认罪吗?”
“翟某人无罪!”翟堂瞪着小眼睛,这两天虽然过得不舒坦,但让他有时间冷静下来,前天的惊鸿一瞥确实吓着他了。
“你的护院家丁都招了,你还嘴硬!”郭臻从怀中摸出一块砚台,在翟堂眼前一晃:“你这台砚不错,本官笑纳了!”
“你去过我家!”翟堂脸色发白,如果不是隔着牢笼栅栏,他差点伸手掐住郭臻的脖子。
“你的家人、护卫甚至商号掌柜都被收监了,本官才从清源县回来!”
“那不关我的事!”翟堂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在阴暗的地牢内回荡。
“通敌之罪你已躲不过,但你明天在公堂上如果能供出主谋,不仅可以少些皮肉之苦,还可以从轻发落!”郭臻将砚台放回衣袖,他其实不太喜欢自己现在扮演的角色。
“真不关我的事,那奸细虽然是我商号中的护卫,但我确实不知道他背地里做的勾当!”翟堂苦苦哀求。
“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明天公堂上见吧!”郭臻瞪了翟堂一眼,离开前幽幽说道:“张家口其他几位东家明天也会到场,他们中有人……”
“赵参将莫走,先把话说清楚!”
“你现在可愿认罪?”
“真的不关我的事!”翟堂冲着郭臻哭叫道,家人被动了,他心中明白很难逃过这一劫,毕竟,号称‘徐阎王’的徐弘基可不会给自己找难堪,但明白又如何,他不能认罪,更不能供出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