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马的就只能靠两条腿了!”杜尔滚又瞥了他一眼,说:“你跟在我身边吧!”
李庆不敢再多说。
各将回归后,在黑暗的掩护下,后金军营一片忙碌,士卒戴盔披甲、擦亮兵刃。
下弦月,月光冷清。
空中的月亮似被人切掉了一刀,杜尔滚牵马立在大帐前,怎么看怎么别扭。
“该死的月亮,如果来场暴风雨该多好!”杜尔滚摇头,暗自嘲笑自己的胆子怎么变小了。
“出发!”
第一匹战马跨出辕门,身后是排列整齐的后金骑士。
辎重营内,三千多大明人早已感觉到营内的异常,此时见前后营内的后金人都跨马而去,惊慌失措地从帐篷内跑出来。
李庆全身披挂站在营门口,身后站立一百多后金士卒,他目光冷漠,手持皮鞭怒喝道:“军中不可擅自行动,你们找死吗?”
还有胆大的想上前问个仔细,李庆挥动皮鞭劈头盖脸抽过去,骂道:“速速回营!”
为了配合李庆,后金人抽出鞘中弯刀,寒光乍现,金属摩擦的声音滞涩。
后金大军分批离营,悄然隐没于黑暗中,他们躲避不了蒙古人的斥候多久。
半个时辰后,杜尔滚见四周的蒙古人像炸开的油锅,高擎火把的骑兵四溅,数量盖过空中的繁星。
杜尔滚翻身上马,举起手中长刀,对早已整装待发的后金士卒高喊:“走!”
万骑奔腾,辎重营前,李庆上马跟在大军后侧离去。
营内大明人相互依靠,脸上都是惊恐,像他们这样的人,后金大军每次入关都能掳掠数十万,杜尔滚又怎么会在乎。
夏日的晚风中,高擎火把的蒙古骑兵遮天蔽月。
杜尔滚率断后骑兵不紧不慢的迈着蹄子,他们也点了火把,但并不密集,以他们这样的行军速度不用担心会因为光线不明马前失蹄。
左中右三方全是蒙古人,他们已近乎被包围了,杜尔滚手握刀柄,目不斜视。
三部骑兵尾随后金人十几里地,察哈尔人率先发难,额哲知道如果自己不作出表率,漠南大战将是黄河渡口的重复。
从火把的行迹来看,后金大军主力已经远去,留下断后的人马并不多。
两支千人队驰骋上前,距离后金后五百步左右忽又停下脚步,进进退退,逐步拉近与后金人之间的距离。
两三百步外,黑暗中弓弦声骤起,夜空中密集的利箭如同雨点般落在试探攻击的蒙古轻骑头上。
黑暗中看不真切,额哲只见到前列人马栽倒在地,火把被扔出去老远。
原来杜尔滚命后列一千人暗中停留在幽暗的草原上,利用步弓的射击距离优势,一举伏击了骚扰的蒙古人。
后金人在原地每人射出三支箭,一击得手,立刻上马快速追上缓慢行进的大队。
额哲暴怒,断绝再试探的念头,一声令下,大队骑兵如潮水般涌上。
杜尔滚仔细看清火把涌过来的数量和速度,立马大声呼喊:“全军转向,准备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