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大声呼喊:“冲刺!”
蒙古骑兵冒着地面有铁蒺藜的风险加速,清理地面的步卒让开道路,与之相对,后金人加紧登船,步伐迅捷,从一开始他们今天就没准备打这一仗。
“突击!”
车臣汗怒吼,地面的铁蒺藜还没有清理干净。
几乎在同时,杜尔滚也下令道:“开船!”
少数没来得及上船的后金士卒直接跳入水中,游在战船之后。
数千蒙古轻骑冲向河水,前列战马踩中地面的铁蒺藜,负痛倒地,后列的骑士控马绕开避免践踏。
留守阻击的三百后金骑兵见战船都已离岸,调转马头冲向黄河,背后利箭飞舞,不时有人落马,不少有人驾马跃入黄河,随后丢下战马潜入翻滚的河水。
岸边骑射手万箭齐发,战船上的后金人手持盾牌防御,水面有人中箭被浪涛卷走。
车臣汗策马来到岸边,朝河中的战船嘶吼:“杜尔滚,敢上岸一战否?”
杜尔滚理也不理,转头进了船舱,岸边留下了两百多具后金人的尸体,蒙古人也损失了一百多人。
扎萨克图汗和土谢图汗在原地观望,神色尴尬。
车臣汗在岸边巡视了一周,返回后神态倨傲道:“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再困他们五六日,后金人不战自乱,打败杜尔滚,有你们的好处。”
车臣汗不敢过度责怪扎萨克图汗和土谢图汗,但话语中很不客气:“下次后金人过河超过五千人马再向我求援,杜尔滚狡诈,难保不会声东击西,这两天君子津渡口也不太平,后金人在黄河中进出频繁,我和俄木布汗也很紧张。”
车臣汗的不满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阿鲁喀尔喀的骑兵离去,扎萨克图汗和土谢图汗也各率部返营。
随后的几天,后金人都一直在黄河边闹腾,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后金人多次从黄河北侧登岸,也偶尔从君子津渡口进军,但从未大规模成功登陆过。
五天后,深夜时分,杜尔滚的大营内烛火幽暗。
连日折腾,让杜尔滚也消瘦了几分,脸颊边胡茬乱生,面容憔悴。
一个黑衣人被卫士带入,正是几日前从扎牙洛营中逃出来的大明人康安。
杜尔滚努力挤出笑容,问道:“大明人,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康安跪地行礼,回道:“旗主能用到奴才,是奴才的荣幸。”
此行吉凶难测,岳拓既然将康安放在如此重要的地方,那一定是心腹忠心之人。
杜尔滚知道如何让此人效忠:“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定可保岳拓无忧。”
康安果然叩头谢恩:“请主子明示!”
“你今夜过河面见扎萨克图汗,就说我大金无意和漠北蒙古为敌,直言车臣汗和俄木布汗在利用他们。”
康安迟疑问道:“他们能相信我吗?”
“你如实告诉他们土默特部多数人都已归顺了后金,交代出扎牙洛的名字,将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那不是出卖了他。”
“不说实话骗不过他们,也许形势不像想象中那么糟糕。”
杜尔滚脸色凝重,今夜就要过河,后金人等不起,因为过了明天,后金人将要杀马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