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谬赞,我只是稍有薄名而已!”
“谦虚恭谨,不愧是大明状元!”焦博赞了一句,然后话题转换:“就事论事,大明不会和蒙古联合,顺义王恐怕是找错人了。”
“大人莫急,顺义王有一策,出得我口,入得你耳。”
“那你说来听听!”
郭臻上前将自己的计划详细说出,又嘱咐道:“后金在宣大镇耳目众多,我和顺义王的身家性命都牵系在大人身上,还请大人千万要守住秘密。”
焦博细细品味郭臻所说,怦然心动道:“此事我虽然无法做主,但我会上奏总督大人,你且等我消息。”
郭臻点头道:“七日后的夜晚,我再来拜见大人。”
焦博对郭臻的谨慎感到不可思议:“后金耳目在关内当真如此猖獗?”
郭臻担心焦博会不小心露出口风,千叮咛万嘱咐道:“后金的耳目除了军中细作,还有不少卖国商人,大人只要有一丝疏忽,我和顺义王便有可能遭遇灭顶之灾,边事之复杂远超过大人想象。”
郭臻如果不到塞外摸爬滚打,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也想不到后金在大明的势力会有如此庞大。
郭臻走后,焦博细细寻思,一时间兴奋难抑,如果能将杜尔滚所率三万大军消灭在漠南,后金将国力大损,但这其中的关系却不是他能够左右的,只有深得皇帝信任的杨昌有此能力。
兴奋了一夜,次日一早,焦博乘轿亲往阳和卫面见杨昌,将土默特人的计划尽数上报。
杨昌听完后,仔细推敲一番,谨慎说道:“如果此事属实,这的确是个好机会,但蒙古人的话可信吗?莫忘了当年的林丹汗。”
焦博随即又将郭臻的情况说了出来,郭臻当年连中三元,轰动一时,杨昌对郭臻也有一些了解。
有郭臻这个因素参入,杨昌虽然颇为意动,但终究还是谨慎心理占据主导:“焦大人,这事很难办啊,需知,以当年袁焕之能,都没有将事情办成,更何况我们。”
“当年大明尚可出塞一战,如今义军四起,国力衰弱,宣大镇不是辽东军镇,想加入草原混战是自找苦吃。”
“到时候,有机会我们可以上去咬一口,没机会就不要乱动,如果草原真的乱了,对宣大甚至大明都有好处。”
焦博还是有些不甘心:“总督大人,此次主攻的是蒙古人,大明只需牵制,当年林丹汗放任后金攻明难逃灭顶之灾,唇亡齿寒,我怕错过了这次,等后金人完全平定了草原,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杨昌微微一叹道:“你以为我看不到吗?我在辽东和后金人也有过周旋,战争归根结底还要落在实力上,像这样冒险行事,稍有不慎即遭惨败,后金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宣大镇只能先做好准备,静观其变。”
“那如何回复郭臻?”
“先答应他,你可暗中和他保持联络,也可明了草原形势。”
四月初,阿穆尔率部落从河套草原经归化重回漠南,张坝草原又出现了游牧的察哈尔人。
归化周边气氛诡异,老成的阿穆尔嗅觉敏锐,为了不让自己的部落再次卷入漩涡,他不敢在张坝草原停留,率部直接迁入朵颜草原。
果不出阿穆尔所料,黄台基对归顺的察哈尔人恩宠有加,大肆宣扬后,不但赐予牲畜,还在盛京亲自接见。
虽然这样的名声不好听,但能够换来实际的利益,阿穆尔并不介意:“这草原上所有人最终都要归于后金人的麾下,嘲笑我的人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