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汗等那黑袍老者走进,问道:“阿穆尔,托克托草原的土默特人还老实吧?”
阿穆尔恭敬施礼道:“回禀大汗,土默特人没有异样,汉人马贼三天两头去侵扰他们!”
林丹汗露出一丝笑意:“这回他们尝到了被自己豢养的牧羊犬反咬的滋味了!”
阿穆尔犹豫一阵后,还是劝了一句:“大汗,土默特人也是蒙古人,在草原被汉人欺辱有损长生天的威严,既然已经归顺了,还请大汗宽恕。”
“宽恕?”林丹汗浓眉竖起:“我察哈尔三万骑兵染血归化,谁能宽恕?等抓到俄木布汗再说吧!”
说完这些话,林丹汗余怒未消道:“不听蒙古大汗的号令,迟早要让漠东蒙古各部尝尝土默特人一般的苦头!”
阿穆尔闻言,不敢再劝。
林丹汗想到漠东蒙古,忍不住唾骂道:“该死的科尔沁部落!”
漠东蒙古各部中,唯有科尔沁蒙古通过联姻跟后金人关系最为紧密,在后金人的支持下越来越富庶,其他小部落也有样学样。
蒙古人不听黄金家族的号令,反而站在后金人一边,林丹汗很愤慨,也很无奈。
归化城,三万察哈尔骑兵已整装待发,静候大汗归来,正午时分,林丹汗在精锐汗帐卫士的簇拥下踏雪而来。
“出发!”
悠扬的牛角号声响起,察哈尔大军徐徐开拔,看到自己雄壮的大军,林丹汗把众多不快抛到脑后,哈哈大笑着对身后的阿穆尔说道:“在这草原上,唯有染血的刀剑才是保障,我有这么多的察哈尔勇士,终有一天能重现黄金家族的荣耀!”
“大汗圣明!”阿穆尔在马上欠了欠身,并没有表现像林丹汗那样的兴致。
察哈尔回归张坝草原,对张家口暂时的影响并不大,自后金从朵颜草原入寇京城,这里就一直很萧索。
以范永斗为首的辽东系商号悉数退入宣府,只留少数伙计、护卫维持店面,后金人这时已经退出大明,但大明的暴风雨才刚刚开始。
兵部尚书许鸿免职,蓟辽总督袁焕下狱,大同总兵万玄战死,宣府总兵何浑因为罔顾兵部提醒,以致防线出现疏漏,被凌迟处死,最倒霉的是宣府巡抚宁德,上任半年不到被削籍回家。
总而言之,皇帝很愤怒,甚至怒到吐血卧床不起的地步,朱常英本就体弱多病,加上日夜操劳朝政,身体早已亏空,这次后金入寇京城,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得朱常英重病不起,按照太医的说法,皇帝怕是过不了年关。
不过,朱常英虽然卧病在床,但秋后算账的手段却也接连使出,山西不少商号便遭了无妄之灾。
倒是范永斗够精明,后金人入关后,范永斗就预感到了这场风暴,劝说辽东系商号将出塞赚取的九成钱财拿去贿赂山西镇守太监王桂,这才以死囚顶包加上借刀杀人的方式逃过了皇帝的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