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仓促,暂时只得这些,余下的还要等一会……”田三给田观回报,后者根本没心思多听,已经翻动考卷了。
放在最上面的,赫然就是郭臻的考卷,这些当然不是原件,而是临摹出来的,因为仓促,笔记潦草,还有不少错字,翻看了几眼,田观脸色阴晴不定,看得田三心惊胆战,生怕上面有什么对自家老爷不利的话语。
约莫几息之后,田观吐出一口气来,苦笑起来:“虽说只是粗略浏览,但也可见一点端倪,不愧是文动诸考官的文章,这厮对新法、对朝廷弊病的认识,可谓入木三分!”
“真有这么厉害?”田三吓了一跳,他很清楚这个评价意味着什么。
“可惜了,我事先没有试着了解此人,以至于过于轻视,贸然树敌,若是知道此人才华,决不能这般行事啊,希望还有补救的机会。”田观摇摇头,心中悔意越来越盛,只得将郭臻的考卷放到一旁,拿起下面一个。
“张岩,这名字我有些印象,没想到他能拿到第二,”田观一边看,一边说着:“嗯?这张岩当真是好运气,他写的这些并非新法主张,而是旧党的陈腔滥调。”
“唯一的亮点是,他的文章文采斐然,让人读了如品美酒。”
“想必是新党同考官向旧党同考官妥协,张岩的卷子才被排到了第二,说起来,若非第一名是郭臻这样的人,以新旧两党暗中定下的协议,张岩拿个会元也不奇怪!”
田三却没有心思去想这些,有心催促田观加速阅卷,又怕乱了田观之心。
田三的表情落到田观眼中,令后者暗自摇头,若论焦急,田观实不下于田三。
田观为官多年,经历了不少风雨,他很清楚,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镇定、谨慎,不然只会一错再错,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一份理想“考卷”。
这般想着,田观又翻开第三份考卷,看了看卷首,他知道这份试卷来自近期京城扬名的刘靖。
当田观正式浏览试卷内容的时候,眼眸不由一亮:“好家伙,难怪刘靖最近声名鹊起,此人当真是好心机、好手段。”
“刘靖这人对考官的喜好,对朝廷的风向,都有深刻了解,正因为如此,他的这份考卷绝对是精心准备,靠着揣摩考官的心思而成。”
“好,好,好,此人才华不如郭臻,但此卷却压住了会试核心,却也正合我意!”
说着说着,田观露出了笑容,眼底寒芒越发旺盛。
田三看到这个表情,熟悉田观的他,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