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张献忠大营,张献忠看着天空微微有些发呆,没想到啊,高迎祥大哥竟然被活捉了,这大明的气数果然没有尽头啊。
也幸亏自己上岸的早,提前接受朝廷的诏安,不然自己恐怕也会过得凄凄惨惨,不过朝廷终究是靠不住的,毕竟朝廷的皇帝姓朱,自己挖了他们家的祖坟,他能饶了自己,不可能,现在之所以答应诏安,那是因为情势所逼,等大明反过劲来,恐怕就是大祸临头之日。
不过在这之前,大明应该不会跟自己动手,毕竟大明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养生息。
而张献忠现在最期盼的就是朝廷真的能把蓝田划归自己,蓝田,那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啊,蓝田的富庶,这些年他可是一清二楚,要说大明现在第一富庶之地,蓝田占第一,就连京城恐怕都要让贤,这么富饶的城市给自己当地盘。
张献忠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很快张献忠把自己脑袋里想法甩了出去,蓝田虽好,可是毕竟是四战之地,自己到了之后,要尽可能的搜刮民间财富,壮大部队,并且与朝廷虚与委蛇,尽可能等到一个机会。
一个什么机会呢?
等秦良玉死。
没错,张献忠接受朝廷的诏安,很大的原因就是他希望耗死秦良玉,秦良玉现在已经六十多了,这个年代六十多的人,已经黄土埋到脖子了,这就是张献忠的机会。
四川潮湿多瘴气,这么大岁数的老太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病去世了,只要秦良玉一死,张献忠就感觉自己可以带兵打入四川,四川才是张献忠最想占据的地方。
张献忠不是胸有大志的人,他一直想要的并不是大明天下,而是割据为王,占据四川当个蜀中王是张献忠的梦想,至于图谋整个天下,张献忠感觉自己没啥希望,他当过边军,知道鞑子是何等凶残,就自己手下这些喽啰兵,跟鞑子争霸天下,那真是不够鞑子砍的。
但是占据了四川就不一样了,四川蜀道,乃是千古第一险要之地,鞑子喜欢骑射,而占据蜀道,鞑子骑兵如何越的过去,只要自己有一只精锐镇守蜀道,自己就可以在四川安享荣华富贵。
那有精锐镇守蜀道吗?
有。
那就是李定国训练的精锐部队,李定国的部队,在张献忠众多儿子中最为精锐,其他如孙可望,刘文秀这些人喜欢用流民当先锋冲阵,而李定国却从来没有,一直在训练自己的嫡系王牌部队。
这只部队是张献忠用来守卫蜀道的,只要扼守住蜀道,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从此在川地当个一地藩王,幸幸福福,高高兴兴,逍遥过一生不也挺好的吗?
张献忠想着,这时军师走了进来,言说孙可望回来了。
听了这话张献忠就一肚子气,自己让他去攻打蓝田县,结果六万流民转眼就消耗殆尽,而自己精锐部队还损失了一万五千人,就连老四艾能奇,还有自己很看好的一员大将赵鼎都折进去,这让张献忠想想就生气。
“让他滚进来。”
听了这话军师立刻让孙可望进来,孙可望连滚带爬跑进来,整了一副狼狈相。
“义父,义父。”
孙可望这时连滚带爬的来到张献忠身前,张献忠看了孙可望一眼道:“整这幅可怜相给谁看,瞧你做的好事。”
听了这话孙可望咕咚跪在地上,看着张献忠道:“义父,孩儿知道错了,请义父责罚。”
“责罚?好啊,你说我该如何责罚你?六万流民丢了我就不说你了,可是你的精锐部队也损失一万五千人,还有你竟然把老四都给老子弄丢了,你说你让老子该如何责罚你?”
听了这话孙可望磕头如捣蒜:“孩儿知道错了,请义父责罚,重重的责罚,无论义父如何责罚我,孩儿绝无二话。”
这边说着,另一边军师又进来了:“八大王,三将军求见。”
“让他也滚进来。”
张献忠怒喝一声,紧跟着身上还包扎着的刘文秀跑了进来,一进屋子磕头如捣蒜。
“义父,孩儿错了,兵败损失大量人马,还把四弟搞丢了,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义父责罚,重重的责罚。”
刘文秀说着就磕头,肩膀上的箭伤由于剧烈的运动,伤口挣开,鲜血留了出来。
张献忠看着两个不争气的东西怒喝道:“好啊,还会打配合了,一前一后,来糊弄老子,有这个心思,你们放到战场上好不好,出发的时候以为是块肥肉,甩了老二的部队,自己就先走了,到头来还要老二顶在前面,你们说说,你们哪里赶得上老二?”
孙可望二人跪在地上听了这话一言不发,可是就把老二恨上了,娘的,老子受骂,你就受表扬,老二你等着我们的吧。
张献忠看了一眼二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别样的神采,他是故意激怒孙可望的,让他对李定国保持仇恨,这次李定国顶住了铜钱关,帮了孙可望,张献忠也怕二人联合,到时候他这个做父亲的可就不好办了。
张献忠需要他们斗,只有他们斗的你死我活,张献忠才能保持平衡,顺水摸鱼。
张献忠瞄了二人一眼,紧跟着气呼呼的喝道:“滚,滚出去,老子看你们就生气,现在解除你们的兵权,把人马交出来,回营闭门思过吧。”
孙可望听了这话磕头如捣蒜,这是在他的预料之中的,他跟刘文秀还有艾能奇把仗打成这样子,如果不做惩罚,那可就真的难以服众了。
所以张献忠必须做做样子,把兵权收了,到将来肯定还会还给他们的,毕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打了败仗收兵权,等到在需要他们制衡李定国的时候,再还给他们,这一套都玩了多年了。
而且临走的时候,孙可望为了表示兄弟情深看向张献忠道:“义父,老四他?”
听了这话张献忠看了一眼孙可望道:“你不用管了,为父自有安排。”
“是。”
张献忠这话说完挥了挥手,孙可望与刘文秀退下。
出了张献忠的帅营,孙可望与刘文秀齐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件事就算糊弄过去了。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分开各自回营,闭门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