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柱雄继续摇头。
吴好学这时忍不住叫了一声,因为那条影子已经把手攀在他的右脚腕上,他顿时感觉自己失去了这只脚,宛如被从温暖室内一下子沉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中——他受过这样的训练,但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影子能够做到这一点。
“三天!”高凡咬牙,“就三天!”
“……好。”三柱雄点点头,他在池田的搀扶下,慢悠悠得站起,又晃悠悠得离开,“画家先生,我在主堂等您。”
高凡和吴好学目送三柱雄离开,他背后那条影子像是蛇一样漫长,又黑又长,明显不正常。
“扶我一把……”瞧着三柱雄离开了,高凡才对吴好学说。
等着吴好学把高凡扶到一边坐下,才看到高凡的腿上各有好几个黑色手印,显然是那条影子干的,吴好学知道那是什么滋味,高凡都被冻僵了,竟然一句痛都没叫。
“这样您哼都不哼一声?”吴好学敬佩高凡。
“哼了会被瞧不起,md,这家伙从哪搞到这么好用的令咒,我确定这是令咒了……”高凡对吴好学一笑,“小吴同学,这下咱们被逼上梁山了,非得给他画出永生不可,否则咱们的小命可能要交待在这。”
“接线员小姐说过,这个时候,就要开始b计划了。”吴好学开始从包里掏出他的合金折叠弓组件,“我先保护您离开,再回来杀掉三柱雄。”
“我只是开玩笑~”高凡忙说,“配合气氛,制造一下紧张氛围,还有三天呢,别急,先让我试试。”
“您有把握?”吴好学问。
“有。”高凡收敛表情,非常正式的回答。
可惜吴好学不是劳伦斯,看不出高凡说瞎话时的微表情。
……
主堂。
夜已深了。
三柱雄瞧着面前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只有二十六岁,却已经是闻名于世的著名画家,三柱雄不必羡慕他的名气,也不会羡慕他的身价,这些东西对三柱雄来说,都是这个世界真相上如雾如露亦如电般的假像。
唯有时间,唯有衰老,才是一切的真相和终点。
而有一些人,掌握着破解真相的力量,衰老和死亡在他们眼中并非是无解的难题,他们称这些力量为神秘,而眼前的年轻人,就掌握着神秘的权柄。
“你在用神秘作画……?”三柱雄低声问。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神秘的存在的?”画家问。
“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世界不像是现在这样,但是什么样子,我有点记不清了……”三柱雄如同梦呓一般说。
“你很小的时候,大概是1920年后几年,正是世界变革的时候,你的记忆可能被多次篡改,不记得也很正常。”画家说,“你那时接触到的神秘,是什么样子的?”
“我父亲,他曾经是第三师团的上校,他从沪上回来时,看到初生的我,就送了我一块玉,他说,这玉上的保护神,可以护佑我终身平安,那便是,神秘了……”三柱雄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块玉,那玉是个剑的模样,上面似乎有血痕,看见它,画家仿佛听到了一声嘹亮又凄厉的军号声。
“哦?第三师团,沪上……令尊是侵华战犯?”画家问。
“那的确是一场失败的战争。”三柱雄说。
“呵~”画家露出略带疯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