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派遣传令兵将情报送到团部,他自己背起步枪在防线上巡视起来。
德军有些活跃,他们在试探,企图在白天突破盟军的阵地,所幸盟军炮兵的弹药还有一些,它们还能发挥作用。不过处在包围圈内的炮兵很快就会发现,他们不得不节约一些,否则就要拿起步枪上前线了。
22日那天也同样糟糕,德军的炮弹不停的落在阵地上,这个时候作为个人对这种情形是无能为力,只能缩在散兵坑里的防空洞下躲藏着,在每一颗炮弹落下时祈祷不要正好落到自己的坑里。
盟军的炮兵哑了,他们只剩下一点可以用的炮弹,还要留着封锁公路用,德军的炮火更是嚣张,因为他们不用转移阵地,一直把他们想打的炮弹都打光才算结束。
炮击后,E连的阵地上一片狼藉,6人受伤,其他人帮着医护兵搬运伤兵后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散兵坑,开始修理加固,这么做只是求得一种心理安慰,因为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一颗要爆炸的大口径炮弹。
23号,天气转好,太阳出来了,空军派出了大批的C-47投下了急需的装备、食品、和武器。盟军的大炮再次轰鸣起来,让德军无法在白天明目张胆的活动。
而疾病开始在阵地上蔓延,战壕足病困扰着许多人,因为久不活动,士兵们又待在冰天雪地中的散兵坑里,他们的靴子里阴冷潮湿,时间长了皮肤变的一碰就痛。
医护兵尤金建议大家勤换袜子,保持干燥,脱下的袜子在汽油炉上烤干,也可以围在脖子上,如果发炎了找他注射抗生素,还可以通过按摩来减轻症状,散后坑里的两人(注1)可以互相帮忙。
赫伯特每天都会让每个班抽两员士兵撤到连部来待上一天,这里不用直面德军阵地,可以让他们放松一下,互相说笑着抽根烟,喝杯咖啡或是用K级口粮中的柠檬粉和雪装作刨冰吃。
这样做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士兵们情绪的崩坏,虽然一天的时候很短,但平静的时光让他们倍感珍惜,所以E连的士兵们没有人主动脱下靴子和袜子,冻伤后回到后方的医院去逃避作战。这一点在战争结束后每一次聚会时都会被提去。
德军总会进攻的,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当枪响后,所有人都会处理好,没有慌乱,士兵们用手中的武器配合着后方的迫击炮阻击敌人,然后炮兵们会发言,大量的杀伤敌人和装甲部队,为德国人的进攻画上终止符。
每次德军在E连的阵地前都要丢下几十具尸体,但没有一次成功的接近阵地,吃到苦头后,很快德国人就转移了目标,他们对着D连和3营的阵地猛攻,E连的阵地上只会落下炮弹,不知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圣诞节的晚餐依旧是K组口粮,好在有汽油炉在,每个散兵坑里都有热汤喝。但在师部中,他们有火鸡大餐,还有桌布和小圣诞树。
不停的作战给前线的士兵们带来疲惫,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是如此,然后这种疲惫又会造成纪律的涣散。当一名士兵失去纪律的束缚,他的职责和骄傲也就同时失去了,不会在有动作前思考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会获得其它士兵的尊重,而且这种情况是会传染的,它会击倒一个又一个训练有素的老兵,然后吓的新兵们不知所措,防线上的每个人都知道,都在等待下一个人,有时候也会小声的议论下,“哦,那个谁崩溃了。”
听到人只会耸耸肩,然后默默的审视自己。
赫伯特在前线做到了他能做的全部,但还是有士兵崩溃了,疲劳之极的士兵身体僵硬,目光发直,对别人的询问不理不睬。这个时候短暂的休息已经不起作用了,赫伯特不得不将这样的士兵调离前线,到后方的巴斯托涅去休息几天。
对面的德国人没办法突破阵地,所以他们有时会搞一点小动作,德军的狙击手会在夜里爬上树,从上面可以俯视E连的阵地,专门狙击重要目标,军官、机枪手和医护兵都是。E连的神枪手‘西福弟’,他入伍前总在山里打猎,所以树林里的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的目光,往往在德军的狙击手开枪前就会被他发现,如果有他没发现的,赫伯特会指给他看,然后一枪解决掉。
12月26日,巴顿将军的第3集团军突破了德军的防线,后方的卡车源源不断的送来了给养,然后带走了医院中的伤兵。伞兵们对外界的宣传有些不满,在宣传中,他们被描写成被解救的人,而他们自己认为根本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