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华说话时神态端庄,没有半点不妥,不过周清曼岂是一般妇人?她早了解过顾昭华,知道她话中有话,况且这件事放在自己身上她也未必能无动于衷,送个大夫来也就罢了,送个女大夫来,就有些令人深思了。
周清曼第三次打量那位柳大夫,见她二十一二岁的年纪,容貌清美,神色却是稍显冷淡,看人的目光也是漠漠,颇有些冷美人的感觉。她的衣着朴素,虽然整洁却是最普通的淡青布衣,身旁的小几上放着一个不小的药箱,药箱边角上的铜角已磨得发白。
周清曼说不好自己的感觉,从外表上看,这位柳大夫看起来倒像有些真本事的,可凤行玉这又是什么意思?
顾昭华只介绍她姓柳,柳大夫也没有再做自我介绍的意思,安安稳稳地坐在那喝茶,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外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她无关似的。
因为顾昭华说凤行瑞正在休息,所以凤行于思夫妇也不好探望,两人坐了一会,见那柳大夫始终没有告辞的意思,便先行告辞出来。
临走时周清曼对那柳大夫道:“恕我唐突,我母亲一直抱恙在身,有些话不好与大夫明讲,恰巧碰见柳大夫是个女医,不知方不方便替我母亲去看一看?”
顾昭华闻弦而知雅意,知道周清曼这是有意想调开柳大夫,便也不阻拦,不想那柳大夫只问了问周清曼母亲的症状,周清曼随口说了一些妇人之症,柳大夫便打开药箱写了副方子给她,并没有与她离开的意思。
接过药方时,周清曼接触到柳大夫的指腹,带着厚厚的一层茧子,指尖的颜色也有些发深,她在娘家时见过一个制药的亲戚来家里请安,那人的手指便是这样的颜色,而柳大夫身上带了一股微苦的药味,种种迹象都显示这个柳大夫并非虚有徒表,可能还真是一位大夫。
周清曼接了药方也不好再说什么,与顾昭华道:“那么明日我过来接嫂子,咱们去林姐姐那里。”
顾昭华点了点头,这是她们刚刚约定好的。
周清曼走后顾昭华也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她一动弹,柳大夫便也站了起来。顾昭华听到动静回头,见柳大夫背着那硕大的药箱已站到了她的身后,便转头与知春道:“找两个婆子来看着她,别让她到处走,也别让她溜了。”
知春小下巴扬得高高的,“婢子遵命!”随即便招唤来四个婆子。
柳大夫皱了下眉,一直没有波动的脸上终于见了些恼意,“王妃何必如此?我亦是受人所托,只要见到王爷为其诊脉便可。”
顾昭华睨她一眼,“你来历不明,虽有五弟推荐,可医术始终有待商榷,王爷那边有多位太医看着,约么是劳烦不到姑娘了。”
柳大夫的眉头皱得更深,“那么就放我离去。”
“那更不行。”顾昭华挑起一抹讥笑,“要是五弟知道我将他的一番好意视若无物,岂不伤心?所以委屈姑娘在府里多住些日子,等王爷痊愈了,姑娘自然可以离开。”说完也不等柳大夫再说什么,转身便走了。
回去路上知秋问道:“这位柳大夫可是五皇子派来刺探王爷病情的?”
顾昭华冷哼一声,“恐怕除了这个还有别个意思。”
“那王妃就这么将人囚着?要是五皇子哪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