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哆嗦着摇了摇头,“奴婢只是远远看见,因那人与二皇子曾来过宫中,故而奴婢认识,可并无其他证据。”
凤行瑞道:“没有证据便做不得数。”
晚霞身上抖得更加厉害,“奴婢冤枉,奴婢没有与她们同流合污!”
其他两个侍女听了这话也都齐齐磕头,大呼冤枉。
若按常理,抓人拿赃,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枉然,可这是在宫中,现在所牵扯的也不是寻常的鸡鸣狗盗之事,殿内诸人的脸色不一而同,其中凤行玉的脸色铁青,神情也颇为狰狞。
“父皇!”凤行玉膝行上前,激动至极,“此事已十分明显!如果父皇听信了连若指证之言,那么儿臣将担负谋害皇祖母与皇嫂的罪名,甚至连累母妃!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底谁能从此事中获得最大利益,相信父皇乾罡明断,心中定然早有定论!”
永昌帝面沉如水,凤行瑞看其神色,知道他纵然没有全信晚霞的话,却也对凤行弘产生了极大的怀疑,毕竟就如凤行玉所言,如果没有晚霞的供词,那么整件事中最得益的人,将是凤行弘!可……
皇贵妃闻言面现惶然之色,她紧绞着手中锦帕,垂目说道:“臣妾刚刚被人下毒,不想玉儿又被奸人所害,难不成我母子就这么讨人嫌,一个两个都想置我们于死地?如今皇上正值春秋鼎盛之时,那些恶人如此作为,当真丝毫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这话打断了凤行瑞的思路,他惊异地看向皇贵妃,皇贵妃月氏因样貌行止酷似先皇后而受宠,家中底蕴不深,直到收养了凤行玉,娘家人才被永昌帝提拔重用,在此之前一直不被朱贵妃看在眼里,甚至就连协理六宫之权也是朱贵妃说上句,月氏是不怎么理事的。
因此不管在宫中还是在朝中,人人都知道朱贵妃才是后宫之首,对皇贵妃月氏虽说未有不敬之处,却也鲜少看在眼中,不过上次朱霓入宫之事,皇贵妃也向人证明了她不是没有手段,不过凤行瑞一直没有特别看中她,以为她那些手段不过是后宫嫔妃惯用之计,直到今天,凤行瑞才深觉皇贵妃受宠多年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受永昌帝宠爱甚至将她抬举到与皇后只差一席的皇贵妃之位是有决定性的原因的。
她太了解永昌帝,知道他什么时候舒心、什么时候猜疑,最重要的是,她明白永昌帝心里最忌讳的是什么!
就在眼下人人都猜度永昌帝会立谁为太子之时,皇贵妃却知道,永昌帝心里或许已有了人选,可也绝不是想现在就立了太子!
永昌帝还不到五十!在他心中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治理这个天下,就算立了太子,这个天下也还是他的天下!可就是现在,就在他还自觉年富力强的时候,就有人动这样的心思来残害兄弟,行夺嫡之事,那下一步呢?阻了自己道路的兄弟要除去,那么同样阻碍太子登基的皇帝是不是也要同样除去?永昌帝与所有的皇帝一样患有通病,他既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干得人拥戴,同时又不愿自己的儿子太过出挑,因为在权势面前全都一样,不管是兄弟还是父子,都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
皇贵妃说完这话就掩面低泣,看似在为凤行玉抱不平,可她心里知道,就算永昌帝仍然觉得此事大有蹊跷,心里也会把凤行弘当做肉中刺了。
这也正是她的厉害之处,什么六宫嫔妃、三千粉黛,只要她能牢牢把握住皇帝的心,就算进了再多的新人,又有谁能撼动她的地位一分?不像那朱贵妃,一味的张扬强势,表现上看六宫归顺,可实际上处处树敌,就连她的亲侄女也要与她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