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行瑞一路上狂抽马鞭,可赶到出事的地方还是晚了,地上只留了一大滩血迹,待问明知情人知道那都是顾昭华的血,身体当即晃了晃,险些脱力。
凤行瑞坐在顾昭华的身边握着她的手,知秋在一旁低声说了二郎失踪的事,凤行瑞的目光一直凝聚在顾昭华脸上,也不知有没有听清楚,知秋想了想,还是又说了一遍。凤行瑞突地抬起手来,似乎想去摸一摸顾昭华的脖子,可就在指尖即将触上纱布之时,他又停下来,那伸出的手最终攥握成拳,他以极涩的声音说:“等她醒了问起来,只说二郎送回府去了,等她好些再让二郎过来看她。”
知秋和知春互看一眼,齐齐说了声“是”。
凤行瑞又沉默下去,紧紧握着顾昭华的手,转瞬不眨地盯着她,再没说过一句话。
知春有点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知秋拉住。知秋知道知春想对他说那些亡命徒的事,想让凤行瑞尽快将那些人捉拿归案,可知秋从凤行瑞的行为中看出,他现在并不想去处理那些事情。
没什么比让顾昭华清醒更重要,知秋明白这才是凤行瑞关心的首要大事,至于那些人,凤行瑞又怎么会放过他们?虽说是茫茫人海,却也未必无迹可循,知秋已等不待想看到那些人渣得到他们应得的下场!
又过了一会御医到了,这御医好不容易休沐在家却又被人挖出来心情正郁闷着,进屋时的神态便有几分阴郁,他原不知道是谁受伤了,不想转到内室来就见到凤行瑞在床前守着,再看床上躺着的人,我的妈!居然是那个在宫里活活把人逼疯的顾昭华!
顾昭华是彻底出名了,这回连宫里那些消息不算灵通的宫女太监说起顾昭华都摇头晃脑讲得头头是道,当然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情就是逼疯了白婉柔的事——这事普通人哪里做得到?行常人所不能行,人才啊!
御医怀着敬畏的心情解开顾昭华颈间的纱布查看伤口,凤行瑞坚持守在床边,也是此时才看清楚顾昭华对自己到底下了多重的手,他紧紧地攥着拳头,双拳微微地抖着,一双凤眼死死地盯在那伤口上,神情狰狞得似乎想吃人。
血已经止了,御医的手有点抖,想给顾昭华缠回纱布,可有这么一个吃人似的大魔王在旁边看着,缠了几次都没掌握好力度,他是担心自己过于紧张再把顾昭华给勒死了,于是大着胆子把东西递给凤行瑞,看起来他好像很想做的样子。
凤行瑞接过纱布正打算替顾昭华包扎,丫头进来通报,说有一位姓迟的大夫到了。
凤行瑞马上让人进来,原以为是迟神医,不想来的却是迟语。
迟语道:“我师傅临时有事出京了,我看也是一样。”
他这样大喇喇的态度让御医大人有点不满,自己都没有什么好办法,难道这个年轻的游医就有办法?抱着这样的心情,当他看到迟语探过顾昭华的伤势后从怀里的小瓶中倒出几只虫子按在伤口上的时候,他指着迟语破口大骂。
御医大人的语言十分丰富,上下五千年的礼智仁义孝被他理论了个遍,听得凤行瑞真皱眉,迟语则像没听见一样,等那些小虫吸了顾昭华的血身子渐渐鼓起来,他就将那些虫子抓下来,回头问凤行瑞,“她需要有人渡血给她,从谁开始?”
凤行瑞立时道:“怎么渡?用我的血!”
迟语便捏了一只刚刚吸了血的小虫到凤行瑞的手上,凤行瑞只觉得手背一麻,似乎被小虫咬了一口,可转眼那小虫就从他手上掉了下去,竟然已经死了。
迟语摇摇头,“你的血不行,还有谁?”
知春和知秋见状连忙过来,学着凤行瑞刚刚的样子伸出手来,不想试过后仍是不行。
最终屋里的丫头试了个遍,吸血的小虫都快用光了也没找到合适的。
凤行瑞急得又让人去喊人,迟语摆手道:“这么多人都不行,看来是她的血有异于常人。”说完他叹了一口气,抓起最后一只吸血小虫放到自己手上,那小虫咬上他的手背,竟然又继续吸起血来,竟然没死!
迟语万分郁闷,“我的血很宝贵啊!”
凤行瑞也郁闷,他的老婆,竟然身体里要流别的男人的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