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鸣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塞在老夫人的手里:“儿子不孝,这辈子恐不能给母亲荣华富贵,光耀门楣。您若心中恨意难消,来,儿子这条命还给您。”拿着老夫人的手,匕首扎在胸口的位置。
老夫人双眼蓦然圆睁,仿佛受到惊吓一般,将手里的匕首扔了。歇斯底里的吼道:“郑一鸣,你狠!你比你那无情的爹一样心狠!你这是要我的命!要我的命!”
老夫人披头散发,跌跌撞撞的离开。
郑一鸣看着他母亲这模样,心里也难受。可又有什么办法?
他母亲固执己见,他若不手段强硬,她又怎么会认命?
一旁的南宫筱看着这场闹剧落幕,抹去眼角的泪水,轻柔的声音有些责备道:“终归是娘,夫君有何难处,偏生要辞官?娘苦了一辈子,还有短短的十几载,何不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
“连你也觉得我不应该?”郑一鸣扯了扯嘴角,伸手抚摸着南宫筱柔顺的青丝:“我以为你该是懂我的。”
南宫筱心口一跳,脸上扯出一抹笑意:“妾身自然是支持夫君的选择,只是母亲年事已高,经不起劳累奔波。何况,夫君不是一直等着姐姐回心转意?您若是一介白身,便于她恐怕陌路殊途了。”拢在袖中的手指收紧,紧张的等着郑一鸣的回答。若是连萧珮都失了效用,便没有什么能够打动他。
郑一鸣笑了,笑得开怀:“筱筱,你该高兴。以往不是你期许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从今往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只是,我的身子如今怕是不能肩挑起重担,劳你多费心了。”
这是断了与萧珮重修旧好的念头?
南宫筱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心事重重的离开了院子。
每日都会定时来探望郑一鸣,直到老夫人收拾东西,将一些带不走的物件变卖了,遣散丫环奴仆,这才知道是真的!
连老夫人都妥协了,她又怎得能说服郑一鸣?
南宫筱思来想去,主动把自己的首饰值钱的东西全都交给了老夫人,老夫人感概南宫筱的可心。
南宫筱说:“母亲,咱们何不求求萧大小姐去劝说夫君呢?”
老夫人冷笑一声:“她巴不得咱们落魄。”
南宫筱闭了嘴,与老夫人坐了片刻,便回了院子收拾东西。
不过一日,镇西侯府已经是门庭冷清,除了几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再无多的人。
老夫人是江南人,打算带着一家子下江南。就定在第二日,皇上封府前离开。
可就在第二日早上,老夫人刺激的中风,偏瘫在床榻上。
南宫筱跑了!
卷走了侯府所有的银子,只有老夫人手中一些首饰,全部当了也不过百来两!
老夫人的眼泪早已哭干了,神色恍惚,胡言胡语。
伺候的嬷嬷在一旁直落泪,对郑一鸣说道:“夫人从侯爷辞官后,便一直没有睡好,整宿整宿的合不上眼。精力交瘁,又逢变故,算是倾家荡产了,如何受得住打击?”之前家中有些恒产,也够一家子不愁吃穿。
郑一鸣早有预料,只是南宫筱比他想的还要沉不住气。
“这样也好,少了一张嘴吃饭。”郑一鸣不以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