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华锦微抿了薄唇,缄默不语。
水清漪看着他不将生死放在心上的淡漠,心口一窒。拂去他发间的落叶,微微笑着,将手放进他的掌心,宽厚干净的手掌削瘦,却正好将她的手包裹,极为的契合。
“我冷,我们回屋可好?”征询的话,水清漪并没有等他同意,就将他拉起身。
长孙华锦无奈的与她一道进了屋子,水清漪将他牵进卧室:“你躺着休息。”为他盖好薄被,在床头的凳子上坐下。
“你留在王府的东西我已经遣人送去了水府,花千绝是西越大皇子,西越皇室太过混乱,你不喜玩弄权术,恐怕会难以应付。但他对你情真意切,你若与他情意相投,嫁给他他亦有能力护你周全。我已修书给他……”长孙华锦将她的去处都安排妥善。
水清漪心里难受得紧,见他说个不停,手指与他的相握,俯身唇齿相碰,话音戛然而止。
重重纱幕低垂,随风飘散间拂动屋中挂饰,清脆作响,更显得满室寂静。
“休书是你母妃给的。”水清漪清澈如镜的眸子,执拗而倔犟,丝毫没有方才轻薄他的尴尬。心里仿佛有什么重要的将要流失,心慌意乱,反扣住他的掌心。
“我写的。”
长孙华锦嗓音温润,犹如清泉击石般悦耳。却似利刃一般将水清漪的心撕破了一个大洞,汹涌的冰水席卷而上来将她给淹没,四肢冰冷僵硬。
“我并未犯七出,乃太后娘娘赐婚,你休想轻易的休弃我!”水清漪从袖中将休书拿出,撕了粉碎:“除非你吃了火莲果……当我的面写一封休书。”水清漪别开头,一滴泪落在手背上,双手交叠死死的绞着:“我便信了。”
“常青,备笔墨纸砚。”长孙华锦起身,揭开薄被下床。
水清漪陡然抱着他的腰身,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哑声道:“你混账!当初你不顾我之意强娶我,如今将我弃之敝履。要休我,你以何名义休我!”漫天的悔恨铺天盖地而来,压得她没法喘息。紧紧的抱着他,生怕这一松手,就将彻底的失去他。
她错了!
错的太过离谱。
前世今生都太过蠢钝无知,才会认为他对她在做戏。以她的出身,与他是云泥之别,他为何要做戏骗她?
可真相大白,她醒悟的时候,他却要放手。
长孙华锦抬着手臂想将她纳入怀中,终究是在触碰上她的手臂时,将她推开。
水清漪不依不饶,继续抱进他不撒手。
长孙华锦无奈的轻叹:“无出。”
水清漪背脊一僵,水光潋滟的眸子瞪着他,难掩其中的诧异:“我与你成亲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