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姐姐明知慕容璟对她心怀不轨，可她为了你还是甘愿冒险，你竟一点儿都不担心她，我要替她好好教训你！”
沈盈的这一鞭柳慕凡没有躲过去，或者说，他不想躲。随着“啪”的一声，雪白的衣服上出现一道长长的伤痕。
看到柳慕凡左臂渗出的点点血迹，沈盈才意识到自己下手太重了，她愧疚地收起鞭子，走到柳慕凡身边，情绪也平复下来。
“柳大哥，你，没事吧？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这就叫丫鬟给你上药！”
“不必了！”
柳慕凡根本没有心思管自己的伤，“盈儿姑娘，你现在还要瞒着我吗？倾珞是何时去的京都？”
沈盈暗暗责怪自己又没忍住，说了不该说的话，不过此刻，她也只能如实交代了。
“珞姐姐是在你生辰的前两天离开的，那个剑穗，就是她离开前，偷偷放在我房间窗台上的！”
她竟离开这么久了。柳慕凡苦笑。
“我原本是打算告诉你的，可珞姐姐留下一封信，叮嘱我们千万不能向你透露她的去处，要你安心照看师妹，免得你分心，所以，我爹爹他们才让大家都瞒着你！哦，还有，据说卿风哥哥也在京都出现过，珞姐姐此去也是想一探究竟！”
沈盈断断续续说完了，却不见柳慕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站着，陷入沉思。
她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喂！柳大哥？你怎么了？你不会还在为刚才那一鞭不高兴吧？谁让你说不担心珞姐姐，还有什么，看不透她的心，我是替珞姐姐抱不平，才没控制好力度嘛！你一个大男人，不至于如此小气吧？”
柳慕凡终于有了反应，“那一鞭，该打！”
“什么？”沈盈一愣。
他语气平静，眼神却是暗淡无光，“我怎会不担心她？她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
沈盈寻思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他原来是趁着打斗，故意说那些话来刺激自己的。
“柳大哥，你竟然套我的话！你······”
沈盈有点不依不饶，可柳慕凡只是轻轻道了一句“谢谢”，连眼睛都没抬一下，便安静地离开了。
沈盈望着柳慕凡的背影，很想问他，是否会去京都找珞姐姐，可开了口，话却是问不出。
柳慕凡离开玲珑苑后，直接去了墨倾珞的伊水居。
丫鬟萍儿对柳慕凡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照常为他沏上一壶清茶，备了几盘小吃，“柳公子，我家小姐今日不在，您自己待一会儿吧，有事便叫我！”
“好，我知道，有劳萍儿姑娘了！”
往日里，柳慕凡肯定还会追问上几句，比如“何时回来？”“去哪里了？”，即便他明知丫鬟的回答并不是真的。
可今天，他竟欣然接受了丫鬟的安排，一句多余的话也没再问。
萍儿反倒不习惯了，“柳公子，您没什么事了？”
柳慕凡明白丫鬟的言外之意，“萍儿姑娘，真的不必管我，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就好！”
“那公子的伤呢？我给您叫下大夫吧！”
“不必了，不碍事，小伤！”
小伤？左臂上明明那么长的一道鲜红，看着都叫人疼。
可见柳慕凡脸上一点儿痛苦的表情都没有，神色自若，动作自然，态度也是很明确地不想被人打扰，丫鬟便默默退下了。
此时的柳慕凡，只想马上赶到京都，陪在心爱之人的身边。
可他不能。
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来到墨倾珞的院子，睹物思人，聊以慰藉。
他无法让师妹一人留在沈家堡。
按照白神医所说，如果无法及时解除师妹的寒心咒，她最多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况且以她娇惯、敏感的性子，若是没有自己在一旁顾着，定是早将沈家堡的人得罪遍了。
他答应过师傅，会照顾好师妹。
他的理智告诉他，暂时不能离开沈家堡，可他的心，早已飞到佳人所在的地方——京都。
一想到墨倾珞可能与慕容璟在一起，一想到慕容璟那充满占有欲的眼神，他的心控制不住地焦虑、担忧。
他背手而立，仰头望向遥远的月亮，仿佛透过那霜白清冷的月光，可以将缠绵的思念送到佳人身边，照进佳人心底。
一面是重如泰山的师恩，一面是深入骨髓的真情。
柳慕凡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到如此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