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兄,这也是你徒弟?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朱棣疑道。
“这是我的外甥王晏宁,自幼随我学医,三年前家姐举家迁往苏州,这几日前来探亲,就在我医馆帮忙。”何慕言说道。
“君哥日常要为舅舅打下手、配药,其余人伶俐不及君哥万一,若君哥走了,恐医馆易乱。四爷且放心,这医馆事务我虽不及君哥熟悉,但论诊脉之技艺,我绝不在君哥之下,我随四爷去照看夫人,既可为舅舅分忧,亦可免医馆混乱,岂不两全?”少年回道。
“慕言兄以为如何?”看这少年如此自信,生性谨慎的朱棣竟忍不住信他几分,心下已是允诺,只是问何慕言意见。
何慕言眉头微蹙道,“以晏宁的医术担此职责倒也无妨,只是……四爷且坐一坐,我与晏宁吩咐几句。”说罢拉着王晏宁进了后堂。
“舅舅要吩咐我什么?”王晏宁笑盈盈地看着何慕言。
“吩咐你赶紧给我滚回苏州,别在这给我添乱。你一个姑娘家,跑到人家燕王府里住着,算怎么回事!”何慕言气道,这个少年实乃其姐之女,何家是中医世家,王晏宁一直跟着舅舅、母亲学岐黄之术,搬到苏州后也不愿做个闺阁淑女,反而跟着当地的医馆继续学医,还女扮男装假作郎中,眼看将至及笄,却拒了所有上门求亲的人家,说要继续学医,与父母吵一架出来投奔了舅舅,王家父母拗不过她,只好修书一封请何慕言好生照顾加好言相劝。
“舅舅莫气。我知道您跟燕王是好友,他既然提出来让君哥去,您必不能拂了他的意,君哥乃是男子身,去给燕王妃日日请脉倒罢了,若真意外要接生如何使得。倒是我,与燕王和燕王妃禀明身份,可更好地照料王妃。以燕王和燕王妃的身份,也不会宣扬我的女儿身平添闲话。左右我不过住一个多月就回来了,我在这您不也老嫌我烦嘛。”王晏宁拉着何慕言的袖子,“舅舅,就让我去嘛。”
“我看是你嫌我烦,想溜个清净吧。”何慕言无奈道,“罢了,你去也好,比君儿更能照顾周全燕王妃。把绢儿带去吧。”绢儿是王晏宁的贴身侍女。
“绢儿还是留这给您做饭吧,我是‘男’郎中,带个丫鬟入府多有不便。”
“既如此,我便去回了四爷,你便收拾随他去吧,记住,本分行事,看好燕王妃的身子就好,切莫多生事端。”何慕言点头同意,准备出去与朱棣回话,突然回头笑道,“宁儿,你莫不是看四爷俊朗,想入燕王府吧?”
“舅舅!”王晏宁不曾想何慕言竟有此想,当下俏脸飞红,“您放心,普通大户我都嫌规矩多,更何论皇家,我不会入皇家,也看不上有妇之夫。”
何慕言原是逗逗她,也不多言,笑笑便出去了。
待王晏宁收拾好出门,天已大黑,门口朱棣与何慕言长身玉立在聊,旁边一架马车候着。见王晏宁出来,何慕言对朱棣抱拳道,“四爷,宁儿尚小,如有礼数不周之处,您多担待。”
“慕言兄放心,晏宁此去于我有恩,必将奉为上宾,当在自家一般随意。”
何慕言听朱棣此言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到底是没开口,只是拉着王晏宁上了马车。
王晏宁掀开窗帘,笑着跟何慕言挥挥手,“舅舅莫担心,宁儿必不给你惹麻烦。”
朱棣与何慕言告辞也上了马车,车夫挥动马鞭,驱着马车往燕王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