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着实将她吓了一跳,但也没敢说出来,如果宓瑶不去,那愉禛的仕途自然而然会受到打击,她无奈只好让绿抚去找玄云,让他派几名护卫跟着,别出了事。
愉禛虽说不在意,可到底是关系了自己的仕途和王府的一切,所以宓瑶还是得要冒一个险。
她满心愁绪,既然是沈徽清亲自下的帖子,虽没细说关于何事,但也让她心烦意乱了。她亲自去了长公主府带上春兰心兰姐妹伺候在旁,将绿抚留在了王府打理牙婆子。
院子宽阔,是该添一些新人来了。
疏君由春兰扶着下了马车,心兰在后面帮忙整理头饰,不过那几朵茉莉却是万万不敢动的。
疏君看了半晌的帖子才发觉那样的字眼,在骁勇候府的门前,沈徽清见她下了马车,才把长谨长慎遣到一边,自己慢步上前去牵她的手,这样的动作让她心生退意,却又收不回来。只听得他道:“这样的帖子,还是由我给你要好一些,有我在你身边,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
疏君淡淡点了点头,他最是清楚里面的人品性如何,她能有什么担心的,可是关于贾氏,她便有些心烦。
春兰心兰姐妹跟长谨长慎兄弟虽不相熟,可也是受到苛刻训练多年的护卫,不多一会儿便自打熟悉,玩笑起来。
二人相携到正院的前厅坐下,身边的人都留在屋外,等他们进屋之后,立刻有人将房门紧闭。屋内瞬间阴暗下来,地上廖寒的气息拼命的侵入人体,剥夺属于她的温度,她免不得打了一个哆嗦,紧紧的靠在沈徽清的怀里。
进门时她只看见沈筠潇默默的正坐于上堂,身边摆了一副茶具,但茶却早已凉透。此刻外界的艳阳透过镂空的窗户折射进来的光线仿佛利箭一般,直戳堂上之人的心腹。只见他的身后出来一个影子,缓缓走下来,待离两人有两米的距离停下。她能看见他笑起来时洁白发亮的牙齿,笑声如鬼魅,叫人不寒而栗。
沈徽清揽住她腰肢的手正在发颤,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略一思索,她便明白了是何原因,还未开口,沈徽清便将她抱的更紧,捂住了她的眼睛,低声道:“别怕。”
沈敬见此情形,免不得自己大笑起来,连说了几声好,旋即道:“看来这一门婚事你是十分欢喜了?你大哥不要的东西你要,你不要的东西他要,现在你要的东西他也要,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沈筠潇坐在上座不言一句,他那势在必得的眼神刺疼了他的双眼。他别开脸,冷声道:“不知道,不管说什么,这都与你这个死人有什么关系,全与你毫不相干,你别在这里多管闲事。”
沈敬的笑容凝在嘴边,从腰间的夹袋里掏出一根长鞭,慢慢缠在手上。沈徽清丝毫没有退缩的语义,反问道:“你觉得你有资格在这里管我吗,无论哪一次,不论对错,你都全甩在我的身上,你以为这一次我还会怕你来将她夺走了吗,他已成婚,为何还要来折磨我。”
疏君透过薄薄的衣服感受到他似寒冰的身躯,纤细的手指抚上他捂住自己眼睛的手。沈敬早对他这样的态度习以为常,二话不说便动起手来,屋内发出一阵闷响,长谨长慎在外捏紧了拳头,慢慢安慰了心绪不宁的春兰心兰,又在心中狠狠的算上了一笔。
沈徽清用自己的身躯将她环抱在中央,并未让任何的鞭打触及到她。感受到他颤抖不已的身子,她终于按捺不住,掰开了沈徽清敷在她眼睛上的手,将他推到一边反手抓住破空之势的长鞭猛的一扯,沈敬没有防备,手上一空,长鞭被她夺了去。
沈敬喝道:“这里轮不到你来做主,无论你选哪一个,你都会是我沈家的一份子,看在筠潇的面子上,我就让你来选,是要宿熙还是筠潇?”
这话彻底将她激怒了,沈徽清还要上前来却被她一掌推开,她看着沈筠潇渴望的眼神和沈敬欢悦的面容,冷笑连连:“这好办,既如此你何不将你两个儿子都送给我罢了,何必选来选去,我为何要去做选择,两个都要不是更好?”
三人仿佛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沈徽清似乎有些悲戚,沈筠潇的目光开始狂热起来,就连沈敬也愣在原地半天,回过神时疏君已将长鞭缠在手中:“够贪心,可这不是你能把握的,只能选一个。”
疏君冷哼一声:“那我也不是你能把握的,我只要沈徽清,你可知上一次掌控我的人如何了?”
沈敬似乎起了兴致,问道:“如何了?”
她冷笑两声,清冷空灵的声音在屋子里回响:“我灭了他们全族,因为那是下场。而你不过是个背信弃义,抛妻弃子的伪君子,你在战场上自制一场精美绝伦的金蝉脱壳,保住了你打下的家业,可那也改变不了你是为了怕功高震主,惹来杀身之祸私自逃走的小人。”她不去看脸色涨的铁青的沈敬,反而指着沈筠潇道:“你也是个衣冠禽兽,亲兄弟明算账,你当初既嫌弃我,现在何必又要来横刀夺爱,失了兄弟情分。你父亲才是欠你的人,他,沈徽清,一点也不欠你什么。”
闻言,沈筠潇从上座飞速而下,一掌拍飞了案几上供着的茶具,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正要冲着疏君而来,沈敬伸手拦住他,对着他的脸上一拳,将他拍昏在地。他转身过来双眼如利刃直逼疏君的脸颊,呵斥道:“妖女,休要口出狂言,这岂是你能议论的,我做事问心无愧,何须要你来评价。你这般狂妄,无非是仗着身后有陛下为你撑腰,没了他,你拿什么来跟我耀武扬威。”
疏君不屑一笑,向后迈开了一条腿:“那还真抱歉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二字,待会儿我就让你亲眼见识见识,什么叫狂妄。我有那个资本去狂,更有那个资本去承担后果。身份,压低一干人等,若论身份,你见了我和他都要以礼朝拜,不过是看在情分二字上,才免了这些礼数。”
沈敬心中起火,大怒道:“妖女,毫无妇德可言,普天之下,那些女侯爵有军功纬地在前也不敢如你等倨傲,当真是无法无天。”
话音未落,疏君猛力挥出一根鞭子,沈徽清根本来不及反应,沈敬的脸上便狠狠挨了一鞭,顿时血流如注,汩汩横流
她冷眼观望,继续冷笑道:“贾氏是你千挑万选的好儿媳妇,你怎么不去评价今日这个育儿宴究竟是真是假,她到底怀的是不是你们沈家的血脉,我相信,你会想知道的,去问问你那个好儿子吧。”她又作出下一波的攻势,摆开腿,缓缓道:“这辈子只有一个沈徽清,而那个人,是属于我的。无论是何时,他都将属于我一个人。不管是他的人还是财物家底,现在都通通我说了算,你们凭什么要来伤他。”
沈敬气的面色紫涨,一脚踹醒半躺在地下的沈筠潇,对着疏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骂道:“妖女,妖女。”
沈徽清心欢喜着要去拉她,却又被她喝退了一边垂手而立,不敢说话。沈敬见了更是来气,作势要过来打她。
疏君早已看好他的动作,先闪到一边,挑衅似的询问:“别在妖女妖女的乱叫了,有本事你就来动手啊。听闻老骁勇候枪法如神,若有时间,小辈随时恭候。不过今日,我要先将你打在他身上的那些都还回来,一个也不留。”
啪啪的鞭声一声比一声清脆,在格外寂静的前院显得十分诡异。宾客几乎都安排在了前院,这样大的响动怎么不会惊动他们,可他们只当是为得童子打响的喜庆鞭炮,并未在意。
长谨长慎在外一人拉着一个正要冲进去的春兰心兰,个个都急红了眼,但却只能隐忍下去,不让混乱持续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