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可轩一听,那还得了,当下恨不得把老爹从山底拽上来看看。江离看他嘚瑟的模样也只有摇头的份。
众人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列浩浩荡荡,经过乔装打扮的金甲护卫,手里都还大包小包的拖着行囊。
疏君仗着底子好,一小会儿的功夫就超前了众人几十步远,紧跟在身后的自然是沈徽清。
许是走的太快了,有些力不从心。她停下来歇息,等沈徽清走到她身边时,却发现他现在走路都不带喘的,若是被发现了,他当真是不介意吗。
他在她身边停下,伸出一只手给她,犹豫片刻,她还是将手放在他的手心,气喘道:“你走这样的快,难道不怕被人发现吗?”
只见他微微一笑,摇头道:“这病情时好时坏,也只有我身边两个得力的护卫知晓其中的缘由,剩下的,也只有你一人了。”
画眉鸟的歌声在树梢上啼转,疏君对上他清澈的双眸,不自觉的想要收回手来:“我们,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净说这些没用的。”
沈徽清懒懒一笑,仿佛得到什么宝贝一样,抓着她的手不肯让她放开,疏君被他看的面红耳赤,咬着嘴唇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众人到达庄子上时已经临近正午,等安排妥当之后,罗氏才开始让人去传饭。
彼时,疏君拿着昨晚沈徽清掉在纤羽阁的玉佩把玩,只有半掌大小,比林氏的玉佩还要小一些,通体温润,做工精小细致,玉体通透,在日光下呈现赤红色,整体椭圆,外环用二十七颗水滴大小的珍珠镶嵌,内环被雕刻成麒麟的模样,对准太阳的方向放在眼前,近看倒像是一只凤凰,放下却又是麒麟的模样。
她觉得甚是稀奇,反复观看了好几次,丝毫没有发觉身后站着的人。
“好看吗?”江离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而她看的太过入神,竟没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
她诺诺道:“好看,二哥什么时候来的?”
江离失笑道:“在你发傻的时候。大夫人传饭了,在屋里没找到你的身影,我便想着你可能在外面,这就想出来看看。”
他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山群,问道:“用完膳之后可想去放风筝,你从小便没有放过,今日出府的时候我带来了,让你过过瘾。”
“当真?”她几乎是惊奇出声。
江离看她天真俏皮的模样,发自内心的大笑起来:“当真,不骗你。”
她继续追问道:“以后都不准骗我?”
“以后都不骗你。”
她明亮的双眸忽然又暗淡下去,悠悠道:“可我不会。”
“我教你。”
疏君温婉相笑,前一秒还柔肠万千,下一秒心尖犹如被刀刺了一下,一张笑脸忽然扭曲,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她忽然瘫坐在地上,捂着心口苦不堪言。江离见状也慌了神,忘记喊人过来。他将她扶起,低头见她双颊发白,嘴唇瞬间失了唇彩。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细珠,俏丽的新月眉头紧皱,而她胸前一大片都被鲜血侵染湿透了。他急的快要哭出来:“疏君,怎么了,快起来,我扶你进屋。”
有他支撑着,疏君艰难的支起身子,顺手阻止了他想要呼喊出来的声音:“我没事。”
江离几欲怒吼出声:“都这样的还没事,我们快走。”
疏君眉头微皱,强行站起来,提起胸膛,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只是一点小事,不用担心,它自己会好的,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你就是自己照顾不好自己才会频繁的受伤昏倒,”江离最不信她逞强时候的话:“别在逞强了,我答应你以后都不骗你,但是你现在就要听我的话,我们先回屋。”
疏君奋力甩开他的手,急速后退几步,笑道:“我说了没事,别告诉他们好吗,我现在就回屋,我会向你证明我没有受伤,行吗?”
在她恳求的目光中,江离再强硬也败下阵来,他脱下外衫让她穿上,二人这才进了屋。
等她换好衣物出来,为了打消江离的念头,她拉下肩膀一侧的衣服,江离虽然转过了身子,但在转头之际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伤疤。他心中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再继续说话。可是等到用膳之后,他便想要食言。
疏君换好轻装,等在江离的屋外,却丝毫未见他想要出门的意思。她等的着急了,便在门外大喊:“你再不出来我就和楚公子他们一起走了。”
屋内依旧没有人回应,无论她怎么说,软磨硬泡,软硬兼施都毫无作用,无奈之下,她只好蹲坐在地,暗暗的生闷气:“你刚才还说你不会骗我,没想到那一句也是假的。”
“我只是想等你把伤养好了再去。”屋内渐渐有了回音。
她一颗一颗的捡起地上的石子,低声道:“说不定这一句也是假的呢。”
屋内安静下来,又没有了声响,半晌,才听到声音:“那我去找找风筝放哪里了。”
“我不相信。”
听得屋内窸窸窣窣的响声,她暗暗发笑,仰起头来看着花瓣飘落。
等到江离推门出来时,正见她拿着摇扇靠在团柱上打哈欠,一见他出来,便脸色一沉,故意别过脸不去看他。
江离拿着燕子风筝走到她跟前,将她从地上拉起,安慰道:“好啦,走吧,你可找好了想要放风筝的地方?”
“我觉得在那边山底下有个不错的院子,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那边不是我们家的庄子……”
“它旁边的空地也不错,我见父亲都在那里。”
“那里也不是……”
“那边呢?”
“不是。”
走了好些路,她有些累了,便叹气道:“不是说不远吗,怎么还没有到?”
江离安慰道:“快了快了。”
“你刚才就是这么说的,为什么我们不能在这里放?”
“这里太窄了,没风来。”
疏君指着一处空旷的山地,带着希翼问道:“那地方不错,我们去那边吧。”
江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望无际的芍药遍地,顿时满头无奈,笑道:“那边不是我们的庄子。”
这连续几次都不行,她干脆不走了,就坐在地上的大石头上,十分烦躁的跺跺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累了,那你说,我们去哪里。”
江离抬头向四周望去,见后面的山地不错,便对她指着那块地,笑道:“别着急,慢慢来,我们就去那里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这样狂躁的性子,该改一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