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池修白胸无大志,没什么惊世大抱负,修为也不过一小小金丹。但我只想问一句夏军主,人给野狗一块骨头,狗尚且还会摇摇尾巴。”
“怎么?如今人家救了你一命,为人族多创造了一名强者。你们就是这样对她的?”
“瞿叔为何会跟你回来?呵,想来,他只是你们手中的一枚人质吧。一枚威胁宁瑶的人质。”
池修白看着夏渊亭,眼底有深深的失望,“我以为,战域和圣地是不一样的……如今看来,也没什么差别!只不过,一个是小人,另一个,是被大义裹缚的伪君子!”
“放肆!”夏渊亭的胸口剧烈起伏,他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难掩颓然地叹了口气,“此事稍后再议。天门军……回城!”
纪芝紧抿着唇,脸上露出一丝不甘愿,刚欲开口,就被吴东河拉住了手。
吴东河朝她摇了摇头,而后扬起一抹笑容。
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带着讽刺意味。
他开口道,“稍后再议,敢问军主,稍后是何时?回到天门城后吗?还是一年后,两年后,乃至一百年后?也许像我等卒子,就算到了死后,也不能为宁瑶讨个说法。”
不待夏渊亭开口,他笑呵呵道,“既然如此,这身军装,不要也罢。”
他脱下天门军的军装,放在身前的地面。
在他身边,纪芝和池修白也默默脱下军装。
许寒秋一咬牙,也脱下了军装。
夏渊亭立在半空中,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第一次,陷入了茫然和不知所措中。
西蛮。
黄沙遍地。
殷红的道海还在不断流淌。
宁涯看着令牌内的信息,浑身的气劲迸发,他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三千,你告诉我,瑶瑶走了,是什么意思?”
三千道人的声音从令牌内传出,“就是我跟你说的那样,异族要杀宁瑶,夏新舟迫于压力,把宁瑶当作弃子。现在宁瑶到底在哪,我也不知道。”
宁涯连连冷笑,“夏新舟迫于压力,那你三千也迫于压力?这话你跟别人说,他们或许还会相信。难道你还想用这套话,对付我吗?”
三千道人的声音有些无奈,“宁涯,你是不是太过高看我了。夏新舟这老贼藏得最深,他都不能解决的事情,你觉得仅凭我一人,能够解决吗?”
“三千,当年是你收我为徒,是你看出我身上的人皇血脉和神皇血脉。太虚弟子以为你是革新派,七星等人却认定你是守成派,你却告诉我,你是扎在守成派内的钉子。”
“你告诉我,你本就是神族一员。你告诉我,我们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这些仇,这些恨,是不能被忘记的。”
“但是现在呢?你就是这么报仇雪恨的?”
“三千,我不想再猜了。不管你背后有再大的谋划,不管你的真实实力究竟是什么,不管这一局,你究竟是有心还是故意,我都不想再猜下去了。”
“你所说的怨与恨,我不会忘,也不敢忘。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三千,授业之恩,算计妹妹之仇,单就我们二人之间,一笔勾销。”
“至于所谓的人族,呵,宁瑶也许重情,也许重义。但是我宁涯不会。”
“人族,不值得再去守护。”
“他日我成道之时,便是再度归来之日。”
到时候……所有的新仇旧恨,都会被一笔清算。
话音落下,宁涯手中的令牌便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