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钱用,何必要用这样的法子?说到底,是你连面子都不要地跟我追讨旧物才闹了如此局面。您惹怒我了!”
程紫玉拍了拍荷包。
“其实我今日来,除了探病,是听闻您过得不好,原打算问问您需不需要银子周转,想借您个两千两的。可我被你们主仆搞得颜面尽失,好心显然是错付了。眼下,我是一个铜板都不想给你了!”
昭妃拽着程紫玉裙子的手明显松了许多。果然银子二字一出,她那精明的眼神再次被茫然和懊恼给取代。
而程紫玉则直接打开荷包从里边拿了枚光闪闪的金锞子扔给了先前被打的那嬷嬷。
“这是补偿你的医药费。”
这么多?掂了下,还不是空心的?那嬷嬷愣愣收下,倒是昭妃,眼里盛光再起,表情也带起了酸。
“娘娘,您究竟需不需要银子?其实我可以直接把那项圈和玉镯价值的钱款给你的。”
昭妃一愣,眸中光亮再次闪过,微微一颔首。
“但您知道,我做慈善总得有个由头的。不如这样,您装得可怜点,像难民或是乞丐一样求我施舍,跪下来求我,我便把银子给你。要让我感受到你的心意。我心情好了,说不定还能多赏赐给你一两二两的。”
乞丐?难民?跪求?昭妃的气血再次阵阵上头,又被玩了!又被玩了!
程紫玉能感觉到那双攥着自己的手又松了一二。
“程紫玉,你个贱……”悔恨痛恨一起烧,连带着她的唇都跟着颤了起来。
“啧,昭妃娘娘果然……”程紫玉笑着打断。
她带着灿笑,凑到昭妃耳边,用两人可闻的声音到:
“我有说错吗?此刻的你与个乞丐难民有多少区别?您果然连个乞丐都不如,求一求怎么了?
能屈能伸才能往上爬啊。你该向你儿子学学,你儿子为了往上爬,他是如何低声下气都能忍的。你看他能力不够便皮囊来凑,一路都只靠着女人上爬,不也爬到了今日地步?
所以,你的脸皮还是不够厚。当然有利必有弊。
你知道朱常安为何不讨皇上喜?就是因为他下作,丢了皇上的脸。他若上位,丢的便是整个皇室,朝廷和大周的脸。那个位置坐的是天子啊,天子的气运气度你们有吗?既然没有,老天又怎会瞎了眼把那个位置给你们?
所以昭妃,你还不明白吗?你之所以被禁足正是你们的气运已经到头了。你之所以被欺负是因为一报还一报。已经到了算账之时。你以为眼下就难熬了?天真!刚刚开始呢!
文兰有句话说对了。等你儿子回来,连屎都吃不上热乎的。不过,他带走了你所有银子,到时候在西北也能过得如鱼得水。只是苦了您,将来新皇也不知喜不喜欢你?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将来的日子还不如此刻。
但你也可以放心,我和文兰会经常去看你的。到时候,保管你每日最惦念的就是我们。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千万别晕啊。您要中风了多没意思?到时候我和文兰去哪儿找乐子?娘娘,别翻白眼啊,手别松啊,您还没得逞呢!……娘娘,娘娘?”
程紫玉欣赏了昭妃双手双唇发颤,整个人发抖,一开始低低骂到渐渐喉咙里只剩了哼哼声,最后翻着白眼晕过去的全过程。
大概第一次有人为昭妃分析那么多吧?这段话应该足够她回味个几年了。
柳儿桂儿得了示意,这才不继续拦着,宫女们吓坏了,赶紧涌上来。
而程紫玉则趁乱带着人往外走……
“小姐,为何还给那嬷嬷金子?岂不是显得咱们心虚?”
“不,那是咱们大度。一个嬷嬷,打就打了,连医药费都给了,还要怎样?”程紫玉心情很好。
“那金子众目睽睽到了嬷嬷手上,按理她挨了打,金子肯定就该是她的。但你们觉得,昭妃醒过来会允许吗?昭妃一定会把金子要回去!说不定连那金牙也得要回去。”
程紫玉是没想到,昭妃宫里真的山穷水尽了。
“昭妃吃了那么大亏,总要回点本的。她才不会管嬷嬷是不是挨打,她只会记得她的两件宝物没能要回来。那么,你们若是那嬷嬷气不气?之后,那对主仆即便不马上离心,也会生了隔阂。而其他奴才看在眼里,寒在心头,一宫管事尚且如此,他们还能有指望?”
“小姐英明!”桂儿柳儿齐声道。呵,小小一枚金,原来有这么大用场等着发挥……
“小姐,咱们去哪儿?”
“按着文兰那日作为,咱们依葫芦画瓢,抢先去找太后……请罪!”
两个丫头噗笑而出。
“柳儿,你的任务如何?”
“完成了。”
先前,柳儿很热情帮那翠儿装瓶子。之后,她又热心抱着锦盒帮翠儿先将东西入库去了。
库房打开后,翠儿唤了内侍来抬锦盒。可柳儿却极没眼力,直接抱盒便冲了进去。
院中几人大惊,连连阻止已经不及。
两个嬷嬷去拉人,可又有谁能拉得住柳儿?
就这样,柳儿竟然强行进了昭妃私库溜达了一圈。
“确实没什么宝物。库房里就只有几样上了御封的锦盒,应该都是上边的赏赐。没有看到主子您提到的那些古董和值钱物什,几排架子上面也是空空荡荡。奴婢自认见识不少,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而且,整个库房仅外边有个磨洋工的老嬷嬷看守。想来昭妃确实已被掏空了。”
这便是程紫玉特意送了昭妃重量不轻的高瓶的原因——为了进她的私库。
程紫玉闻言不由蹙起眉来,这不对!昭妃有私藏,还不少。她的库房不到万不得已,从来不会往外拿东西的,怎会“空空荡荡”?
朱常安究竟在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