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王侧妃和魏小姐,你再看看众人看你的表情,这事……定了!哀家已经发话了,这事便到此为止。来人,送贵妃去王侧妃的住处,在王侧妃平安产子前,不许回去翊坤宫!”
贵妃身子一软,亏得那嬷嬷相搀才没有摔倒。所以,王玥平安,她才能平安?否则,她便回不去翊坤宫了!
这是几个意思?
回不去翊坤宫,是几个意思!
是要被收回一宫主位,还是要被贬?是被禁足,还是要被留在王玥那里?
她还想求,可嬷嬷拉着她袖子使劲摇头,轻声表示众目睽睽下太后绝没有收回成命的可能。与其苦苦求太后落了颜面,不如等珏王帮忙,等皇上出现再去求……
太后也没忘处理此刻伏地乱颤的如意。
“搬弄是非,偷鸡摸狗的东西,留着做什么!先打三十板,扔进内安乐堂听候发落吧!”
如意闻言周身血液一滞,翻着白眼就晕了过去。
内安乐堂只关三种人:重病,垂老和戴罪之人。此间无人看护照料,进去后,便是苟延残喘等死。
三十大板听着不多,但太后暴怒下,贵妃未必敢找人照应,那帮人为讨好太后,指不定会往死里打。之后再入内安乐堂,也不知能否挨到发落之时。
即便她保住小命,太后也手下留情,可从内安乐堂出来的罪人,只有一个去处——浣衣局!
从贵妃身边的红人一下栽成为最底层做苦活的宫人,其中落差已令人心生绝望,更不提或将面对的苦日子。此外,没有贵妃庇佑,往日因骄纵跋扈惹下的仇家也会一一上门吧?
如意可不得晕?她几乎已经预见到了漆黑无尽的将来……
太后见后妃几乎都在场,也是一心存了敲山震虎之心,又手指了贵妃的嬷嬷,给了二十板子的惩戒,当场实行,随后让人将之给扔回了翊坤宫。
如此,太后出手干脆利落,瞧见贵妃被扣,嬷嬷被打,如意完蛋,不但翊坤宫上下噤若寒蝉,就连珏王府那边也只能认栽。宫中,太后的威望也是随之又是一涨。
王玥被挪回住处,太后下了令,让贵妃坐镇全力助产,贵妃也唯有求神拜佛,只求王玥能平安生产。
若母子平安,那么她的责罚自然可以大事化小,否则……她有些不敢想。
就这样,翊坤宫的补品也开始源源不断往王玥那儿送去。就连贵妃珍藏的百年参,灵芝虫草也都拿了出来……
太后还有事务要处置,程紫玉将她送回了慈宁宫后便跪了地。
“那玉坠之事锦溪撒谎了,请太后娘娘责罚。当时贵妃突然拿了玉坠子出来栽赃魏虹,眼看贵妃将逃脱,魏虹将被替罪,锦溪无可奈何,只能一口咬定,那玉坠子本就是贵妃赠予魏虹。
王侧妃因着这一摔,已是恨极了贵妃,便被锦溪带着也撒了谎。但这事主谋为锦溪,但求太后娘娘饶过了无可奈何的王侧妃。”
这事是程紫玉整个半真半假的故事里最大的漏洞,压根经不起查证。
所以她宁可主动招认,也不会让对方抓到把柄有翻盘之机。
“起来吧,不重要。”太后顿了顿后,不以为然开口,神情也是放松了几分。“哀家没看错你。你肯跟哀家坦承撒谎,便已属不易,强过太多人了。事从权宜,哀家不会与你计较。王侧妃那里也是,哀家恕你们罪了。”
程紫玉舒了口气的同时也略微愧疚,脑袋不由再次低了几分。相对太后依旧的信任,她却只坦承了一半。
她还是撒谎了。利用了太后,她心有不忍。
可若不然呢?让王玥白白一摔吗?不管怎么做,自己都是不地道。王玥,真狠!自己这次是被她狠狠摆了一道啊!
“你做的很好。哀家还得谢你。哪怕就只看她们敢无视哀家的行径,也不能轻饶。哀家前脚下了口谕,她们后脚就敢动手,眼里未免太没有哀家了。真要让她们栽赃成功了,哀家这颜面往哪儿搁?后宫,还轮不到她们做主!”
太后定性喝了杯茶。
“更何况,皇上派于公公来给哀家带话了。你家李纯不是说朱常珏相中了新侧妃吗?皇上不高兴了。皇上的意思正好与哀家不谋而合,他们不要魏虹,便偏要将魏虹风风光光弄进他们府里去。既是牵制也是警告,既是打压也是试探,魏虹身份不够不要紧,总有办法可以抬举的。”
程紫玉闻言也是舒了口气。
她不担心王玥,却是有些担心魏虹的。魏虹到底还得回去珏王府,若是成为恼羞成怒的珏王靶子……倒是害了她。
但此刻既然太后这么说,显然是不但会保下魏虹小命,还会让她风风光光过日子……魏虹还真是傻人傻福。
程紫玉出来时,正好碰上了匆匆赶来的朱常珏。
两人打了个照面。
朱常珏步履一缓,程紫玉则云淡风轻,只微微一福后边依旧抬头挺胸,仪态万千往外走。
“郡主对本王是否有何误会?否则本王如何感受到了郡主身上深深的敌意?”
“珏王多虑了。误会没有。但敌意嘛,的确是有的。”她很坦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