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安早已不爽眼前局势,真是疯了。他是真不明白,这么多人坐这,为何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她带着走?这些事分明是程紫玉一手算计,为何她兜兜转转,越扯越大?她究竟在做什么?
朱常安越是看不懂,想不明,便心越不安!
就连往常最擅长煽风点火的皇后这会儿也偃旗息鼓了,朱常安只能自己上场挖苦起来。
“程小姐真是越来越不知自己斤两了。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有人冒着冒犯太后娘娘的风险在你们院里放了猫,而实际目的是为了监视刺探你?还是谋害你?呵呵,何等的荒谬。你还不够那个格吧?”
然而,芳姑姑却是开了口。
“四皇子的猜测,也有可能。昨晚的猫都在前院,一折腾,侍卫都去了前院,若那时,有人跑去后边程小姐那个院中,的确是可能的……”
“……”
朱常安张了张口。疯了,都疯了!他们都信这个程紫玉?
“不是!”程紫玉却摇头否定了这个可能。“不是有人监视我。的确,民女卑贱,哪有这面子?应该是有人在监视五皇子!”
“嘶——”
所有人都在抽气。
这又关五皇子何事?
“程小姐,与本皇子何干?”
朱常哲上前一步。
此刻,他是猝不及防的。
他虽与程紫玉联手做了今日这局,可所有的主导都在程紫玉那儿。先前他为了彰显诚意,几乎是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她说他能得益,他便信了。他按着她的要求帮她做了不少。那是一种信任。
但程紫玉的战斗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强了许多。
什么野猫,他闻所未闻。
这会儿他对于下一步其实并不明了。这事他本是配合,此刻被强行牵扯,他喉头却有些紧,有些慌,忍不住开口提醒她。
“五皇子恕罪,今日之事太可怕,为了您的安全,民女斗胆,便多嘴了!”程紫玉面目忧心,可眼神却坚定。
很奇妙,朱常哲不是个轻信之人,但此刻却鬼使神差点了头,莫名心安了下来……
程紫玉却感觉空气有些凉。尤其是皇帝身后的方向。
“倒是不想,程小姐与五皇子还有些不可言说的私房话。”朱常安幽幽开口。
程紫玉却懒得理他,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是这样的。昨晚宴席五皇子前来与民女说了几句话。五皇子告知民女他想到了几个绝妙的主意,用来佐以那民女正在设计的指向物。
民女当时一听便上了心,感觉甚好。可当时人来人往太过惹眼,虽我二人坦荡荡,可万一叫如四皇子这般之人误会了就不好了。
于是,五皇子为了避讳,表示晚些时候他将他画的几张图纸送去我的住处。昨晚散宴后,民女便收到了五皇子送来的设计图。
五皇子心思巧捷,的确相当精妙。民女也觉得那设计相当出彩,便连夜做了修改。
原本设计中有一处不明,还想与五皇子探讨一二,哪知民女身边一个会武的丫头刚拿着图纸出去,却退了回来。说是她刚一出院子,便瞧见了一道黑影,随后便闻猫叫四起。她觉得,有人是在盯住了五皇子。
往轻了说,是五皇子的人大晚上给民女送东西,惹人注意了。若说重了,只怕五皇子的一言一行都在他人的眼里。”
说到这处,朱常哲的嘴角溢出了一丝笑,随后转瞬即逝。
朱常哲一颗心定了下来。
怪不得,她说会给他报酬。此刻看来,她这一把炸药甩出去,只怕被炸到的不止一两个。而她的收益,更将是极大的……
朱常哲的双手背起,眼前女子光芒四射,他想看看,她最终能做到哪一步!
“五皇子本是好心帮忙,民女怎能害了他?所以那图纸民女便不曾送出去。大皇子刚刚不是问说为何将这么重要之物放身上吗?第一,因为怕白日院中继续闹猫,丢了图纸,所以只能随身携带。第二,这图纸放在身上只为看看可有机会当面找五皇子探讨一番。
而今早,民女将图纸拿给祖父看了,应该就是那时被人惦记上,于是放图纸的荷包便被盗了。”
程紫玉故意顿了一会儿,给众人自行分析和消化的时间。
“当然,都是民女猜测,也不一定就是为了民女的设计图。就民女的荷包而言,盗出去的用途可就大了。别的不怕,民女唯恐自己无心之过连累了五皇子。”
这话往下就不能说了,再说便涉及了皇室秘辛。然而虽只说一半,可又有哪个人没听懂?
皇子们明面上都是兄友弟爱,可暗地里却斗得死去活来。个个恨不得抓对方小辫子。跟踪盯人都正常。暗杀追杀也不是没有。都不稀奇。所以,都闭嘴了。
闹猫极有可能是为了找证据抓私会偷情。而偷荷包,除了拿图纸牟利,若里边有朱常哲之物或图纸有朱常哲笔墨,还可以抓证据,用来借题发挥,用来栽赃,陷害,威胁,恐吓,做把柄……的确,用途大了。
事实上,事件被如此一串联后,所有人都被带偏了。
的确,程紫玉不管如何推测和推算,不管有多少证据,哪怕基本圆上了所有漏洞和疑点,却都略显单薄牵强。
但当她将事情联系到夺嫡,那么一切都将顺理成章。
此时此刻,从皇后到朱常安,都不再发一语,而是按着太阳穴在思考。至于朱常珏,他很清楚,话说到此刻,他若一开口,他嫌疑便大了。他自然是乖乖闭上嘴。
如此一来,事情闹大了,势必不可能公然审问而只能私下发落。而涉及了夺嫡,或将牵扯丑闻,这事一定要遮遮掩掩。
查不了便大概会匆匆处置。
朱常哲自然高兴,他吃了亏,若是得不到他要的交代,那他一定会得到其他的补偿。
而实际上,这事皇帝压根没法查!
因为程紫玉还有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