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太叔申面庞瘦削,眼眶微凹,给人阴沉之感。但是那双眼睛,却是锐利逼人。在他身边,站着一位像铁塔般的汉子,陈暮猜测他应该就是巴罗迦。巴罗迦身材魁梧厚实,眼睛似乎始终半阖着,赤脚布衣,难怪有人猜测他出自苦寂寺。
苦寂寺的卡修素来以苦修而著称,他们不喜美食,不喜华服,默默苦修。他们在六大之中,是最低调最神秘的群体。
巴罗迦忽然睁开眼,注视着陈暮。
陈暮脸上的白色面具在这群人之间,倒是显眼得很。太叔申冷哼一声:“三弟这位白总管架子可真大啊,咱们这可不是什么面具舞会,用得了这么藏头遮面么?”
太叔城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啊?难道今晚的宴会是二哥办的?我还以为是大哥是主人哩!”
太叔政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嘴上却笑道:“哈哈,三弟不会是对我不满吧。来来来,我们站在这作什么,喝酒去!”
太叔申脸色一僵,眼中阴鸷之色更重,皮笑肉不笑道:“三弟果然是长进了,嘿嘿。”
太叔城也不着恼,神色自若道:“嘉嘉,白总管第一次来,你陪他多转转!”
“嗯!”许嘉乖巧地应了声,朝太叔政和太叔申两人行一礼,才挽着陈暮离开。一直等两人完全离开,霍江眼中始终盯着许嘉的背影,目光灼热。
许嘉身体紧贴着陈暮的手臂,不知情的人绝对会以为两人是情侣。穿晚礼服的许嘉明艳动人,亭亭而立,气质绝佳。而陈暮并没有换装,一身普通的衣服,在这个高档晚会上,另类而扎眼。他脸上还戴着一张纯白色的面具,那两道蜿蜒而下的黑线惊心动魄。
这是一组极其另类的组合。按理说,陈暮的着装不伦不类,可是他没有半分不自在的感觉,怡然自得。这一点,连许嘉都感到佩服。
“怎么样?”许嘉朱唇轻启,一边微笑朝远处的熟人点头示意,一边低声问道。
“很无聊。”陈暮给出了一个客观的评价。他其实还想说,他的手臂很酸。许嘉挽得很紧,几乎整个人都贴着陈暮手臂上,这让他极其不习惯。他的六识本就敏锐无比,手臂传来的柔软温热,身傍佳人的淡雅香水芬芳,让他高度紧张!
到目前为止,他这方面都是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眼下的局面自己该怎么处理,只能竭力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些。而被许嘉紧挽着的左臂不敢有一丝动弹,他索性控制自己的肌肉,让自己左臂处在半屈的固定状态。可是,长时间小心维持同一个精确的姿势,是一件相当消耗体力的事情。
陈暮在心中感慨,幸好自己跟维阿一起练过一阵子,要不然,这手臂岂不是要废掉了?
许嘉嘴里轻笑:“的确很无聊,所以我平时一般都不会参加这样的宴会。而且,你看那些男人的眼神,都恨不得把我吞下去。”看到她脸上明艳动人的微笑,陈暮心里有些发毛。一个女人居然可以一边这么灿烂地笑着向你点头,而同时一边向她身边的人表达对你的讽刺和不屑。
陈暮很理智地没有接这话。
许嘉似笑非笑看了陈暮一眼,忽然俯身贴到陈暮的耳边:“你这人倒是老实,没有趁机占人家便宜。不过,嘻嘻,你可以放松一些,不要那么紧张哦。”
带着温热的鼻息喷到陈暮的耳朵,他的脸一下子红了。原来对方早就发现了他的紧张。不过他也不是见过大阵仗的人,闻言反而放松下来,笑道:“嗯,你可以不要挽那么紧,这样我省力一些。”
从外人看来,两人此时亲昵得就像一对正在调情的情侣。
许嘉的明艳动人,就像一颗耀眼的明珠。和那些花瓶不同,她身上独有的职业女性的干练知性,还有成熟女人的从容娴静,令她无论走在哪里,都能吸引大量的目光。
罗德和蒋昱凑在一起,两人身边没有人。
“这些人真是烦人,像苍蝇一赶也赶不掉。”罗德不屑道,他是罗家第二代的长子,也是指定的下一代家主继承人。而蒋昱则是蒋家的继承人。在东瑞市的第二代中,他们俩无疑是最具有影响力和号召力的人物。
蒋昱轻晃着手上的红酒,不以为意道:“是你非要拉我来参加这个狗屁宴会。我都不明白,太叔政那个废物给了你什么好处,这样垃圾的宴会你也会眼巴巴地跑来参加?”
罗德嘿嘿笑道:“不是吧,你们蒋家不是和太叔家的关系不错吗?你妹妹和太叔家的小丫头不是手帕交么?”
“关我屁事?”蒋昱冷哼一声:“我爸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会对太叔城那么有好感。要我说,太叔家的那三个家伙,没一个好鸟。太叔家想要靠这三人恢复以前的荣光,那是做梦!”
“哈哈,说得是,关我们屁事!”罗德嘿嘿笑道:“我听说,太叔城的秘书许嘉也要来。”
“许嘉?”蒋昱狐疑地看了一眼罗德:“你不会是想打她的主意吧?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连太叔城都没吃掉她,而且宝贝得不得了,你就别想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