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方鸟的羽毛。坤边异怪甚多,我们在黑暗中行满十二时辰才初见白昼。昼夜交替之际,这传说中的毕方鸟,孤足长尾,通体赤红,从黑暗中一划而过。落下的这支羽毛,我们废了好几张老道给的凝魂符才……”
话未说完,一枚银针“咻”的从耳边划过,隐于苍穹间的黑影赫然显现,神色惊愕,颤抖了几下便散了身影。
“专心点。”白衣无泽,敛于旁,吓的俩仙一激灵。
“琼言,没死在战场先被你吓死。”于隽夷满脸黑线,噼里啪啦的雷电脱离指尖向身后的白影劈去。
“不是我,你已经死了。”
身侧焦黑的泥土散发着难闻的糊味,琼言眸子毫无变化,他拍了拍衣袖间的灰尘,又补了一句“风中杀意极甚,你居然没感觉出来,果然太弱。”
咯吱声从指间传来,白昼般的雷电噼里啪那,声响不断。
“隽夷兄,切莫误伤了友军。”低低的笑蕴着流觞般的温润,邬衣敛步于旁,狭长的笑眸瞧着不断挣扎愈合的鬼军。
这源源不断的黑影,杀不死,消不掉。虽露面的只有那女子一人,但鬼军之中比她强的似乎并不止数十人。
黑袍蒙面,武器统一。似乎是有人想挑起战端,却又不想暴露身份。
看来这次鬼军的偷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结束。
他盯着不断穿梭在这片狂暴战场的黑袍鬼影,一道谜语传进诸仙耳里。
“诸位退守南天门,有诈,切莫深陷其中,与之纠缠。”
众仙稍愣片刻,皆退。
瞧着突然警惕的众仙,凌空坐落的女子面容闪过一丝怪异。
热浪不断逼近,火花在大片鬼军中喷涌出一条后退之路。湮灭鬼怪后,绥流光长舒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右臂,看着又逐渐扭曲聚集的鬼影,不禁咂舌道。
“臭道士,这不行哇,野草吹不尽春风吹又生。”
话音刚落,单薄红裳忽然从身旁逆向而去,重刀入地三尺,一路蜿蜒。浓密的青丝在弥漫的尘烟间高昂,一同的还有她那坚定而决绝的步伐。
“喂喂喂,小梅花,方向反了,邬衣让我们撤退。”
重刀于火焰中高抬,梅子吟并未听见绥流光的呼唤,她单影轻盈,穿梭在大片黑雾缭乱的鬼军中。只是片刻之余,她突然发觉脚下一沉,仿佛有只强劲的手遏住自己的脚腕。
她面色煞白,周身气息逐渐扭曲。细细嗅之,泛着金光的气息温暖着灵魂,几乎是瞬时而发,恶念从鼻腔喷涌而出,缠绵着令人作呕的蛊虫味,在空中挣扎咆哮。
“哐当”一声。
重刀从手中脱落,血在猩红软甲护着的腰间喷涌,独陷漩涡的她霎间被黑影淹没。
“啧啧,终于…要开始了吗。”看着在黑影中奋力挣扎的红光,女子冷冽的美眸逐渐泛起杀意,她吐息间,顿感心胸一片舒畅。
果如那人而言,这群蠢货吃了那东西。
“小梅花。”着急的呼喊伴随着呼啸而起的橙火。
热浪如同风暴般喷涌,却突然闪烁不断,后劲不稳。还未搅动全场,就已是强弩之末。血从绥流光嘴边滴落,还有逐渐熄灭的火花。
“这是…怎么了。”
望着不断从嘴角滴落在掌心的橙红,绥流光满目错愕。
“好了,都莫再强行动用仙力了。”邬衣面色一沉,拦住正准备冲上前的单天筠。
“好不得,今天就算折在这里也绝不能让他们靠近南天门半步。”单天筠打开拦在前的手,凸菱的肌肉抡起比自身还大的铁锤,大步奔向涌动而来的鬼怪。
兵随将走,众仙兵紧跟单天筠的步伐。不一会,这片僵持几秒的苍穹又恢复了之前此起彼伏的轰鸣与雷电。
只是不出片刻,同样的症状出现在所有仙袛身上。血从腰间喷涌而出,腥甜的血味夹杂着浓郁而虚弱的仙气,让原本就狂暴的鬼军贪婪的眸光更甚一分。
吞噬了这群仙人的灵力,自己的功力必然增加几番。
邬衣面色苍白,纤长的手捂着腰间,他瞧着不断从指间蜿蜒的血,温润的眸不安的盯向空中女子。
“他们究竟怎么了?”
似乎是形势大好,女子也多了份从容和放松,她目含嘲讽,睥睨着这片大地上曾经高高在上的神袛们。
“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个天界已已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