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滴答在梧桐叶上,发出咚咚的声音。屋檐下落下的雨水滴在台阶上。整个房间的空气都湿漉漉的,如同她的心情。
门吱呀推开了,他一身月白锦袍歪歪斜斜地进来了,一股雨寒夹杂着凛冽的酒气,扑了进来。
她慌忙从内榻前起来,迎了出去。
“将军,您喝醉了。”她依旧温婉的语气。
“翠红快些扶将军歇息,小琴你去拿醒酒汤。”
侍女们各司其职,翠红艰难地上前扶住步履蹒跚的孙祈佑。
好不容易到了内寝,孙祈佑却猛地一甩,翠红啪地被摔在地上,这一摔不轻,却不敢吭声。
孙祈佑摇摇晃晃,袖子一挥,话语醉态:“你算……什么东西!”虽是说的翠红,但听那语气,却是说给宁轻语一般。
忽而,孙祈佑一下子歪坐在地上,手却撑着床榻。
“本将军岂用——你这等卑贱的女婢搀扶?!”
翠红跪在地上,委屈地看向自己的女主子,流着泪却不敢抱屈。
宁轻语倒是清冷得很,语气依旧,“翠红你下去,去唤裴姑娘和刘氏进来,就说将军醉了。”
刘氏乃是夫人做主收的妾室,这裴姑娘乃是将军看重她唱的曲,留在身旁。素常她并不近身侍奉孙祈佑,不过是外人面前挡一挡。
待婢女退下,宁轻语接过醒酒汤,“将军,您先喝了这,醒一醒酒。”
孙祈佑看着那碗汤,呵呵笑了,笑声里有些悲凉。
“咣当”一声,那碗被掷出了老远,泼了一地。
“连你也敢拒绝我?!”孙祈佑霍地捏住轻语的下颌,手上使了一分力气,擎起她的下巴,但轻语的面色始终淡定,没有一丝慌张。。
他悲痛的眸色中透出一抹讥诮,“你不用整日扮一副冰清玉洁的姿态!你们这些女人,都是些虚情假意、水性杨花的……”
“我孙祈佑不是傻子!”
“不是!”
最后一句,近乎怒吼。
宁轻语却依旧面无表情,待他缓和时,她缓缓拿开他捏着自个下巴的手,语气温婉清冷,“将军,您果然喝醉了。妾身不是崔明月。”
“哈哈!你不是,不是,你是我的好夫人!”
他干笑了一阵。
忽而,一把摁住她的后脑勺,不管不顾就亲了过去。
这吻于二人之间是第一次。于宁轻语而言,也是第一次。
自然而然,宁轻语觉得是受了莫大耻辱一般,拼命推拒。然而她的力气哪里抵得过日常打仗训练的孙将军。她堪堪得被抵在了榻上,若孙祈佑想,她毫无反抗的余地。
但她不会求饶,她和宁轻轻果真是姐妹,骨子里也是倔强和固执。
强吻得正热烈之时,只见孙祈佑猛地松开了嘴,那是因为宁轻语咬到了他的嘴巴。
孙祈佑擦了一把嘴角,鲜血淌了好多。
他眉宇间顿时染上了怒色,素来他身边的女人没有敢扫他的兴致。
孙祈佑自小是将军府独根独苗,养在公主祖母膝下,可想而知他在家中的所受宠爱。但他天生温和,外在的他永远是笑面春风,对家里的丫鬟和外头的女子也体贴多情,一直给人的感觉,温柔多情、好脾性,只是常出入风月的一位世家公子哥。
故而,今日孙祈佑的怒火让众婢女也觉得出乎意料。
“宁轻语!”他厉声一句,嘴角浮出一抹狠戾,“别以为你是侯府千金,本将军就不敢怎么着你?!”
宁轻语低头,语气平静,却十足坚定,“请将军信守诺言,我不是崔明月!”
他大怒:“不要提她!”接着一把拽过她,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