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皆如此。
那项承钰也不再多管,毕竟郡主失去了孩子,上香祈求也是人之常情。
第四日的时候,宁轻轻点上香,让婢女们在佛龛前守着祈祷,自己则偷偷到了后面的厢房,很快换上尼姑衣裳,垮了个包袱,包袱里是简要的几身衣裳和一些盘缠。
不多久,宁轻轻乔装后一人悄然出了庵里。
等采薇等丫头发现她不见了,已经是快午时。
宁轻轻紧赶慢赶,午时已经出了灵风山,然而,这附近连绵的山,望不见边际。
她不敢走大路,一直沿着山路行走,路上遇见一对拉木柴的夫妇,便顺道搭了个车。
第二日早晨时,山野里走出一个单薄的人影。
宁轻轻已经换了一身男装,日夜兼程在路上跋涉。
清晨的露水打湿了鞋袜和裤腿,她顾不上劳累,继续赶路。
宁轻轻离开灵风山是为了北上,她不想囿于寺庙中。
她知道秦王他们也是各怀鬼胎,本想着指望着刘年洗清了嫌疑再行出路,后来自己又得知瑞儿很可能是项承晔带走,而刘年是项承晔的人,便越发明白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她要回京都找项承晔,当面向他要瑞儿,总好过这里没消息、也没自由。
第四日,天气十分的炎热,她隐约听见山坡那边传来哗啦啦的溪水声音,她口渴得很,便加快了脚步翻过这个山坡。
只是这山坡看着矮小,却着实花了番功夫。
终于气喘吁吁到了溪畔,她挽起了袖子,捧起了水喝,足足喝了三大捧才觉得解了渴。
正是午时,她抬起头见四周无人,又想到数日赶路没有洗澡,此时便踩进水里,并没有脱衣裳,只俯下身,将发髻解开,长发在溪水里来回漂洗。
浸泡了一会儿,她一身湿漉漉的走出溪水,寻了岸边隐蔽处换了一身女子的衣裳,然后将那套男子衣裳晾在了岩石上。她想暂且换上女装,等快下山时候便再换下来。
此时,宁轻轻坐在树下的石头上,头发有些湿,没有结髻,只披散在身后。她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脚磨得一个个泡,荆棘划破了皮肤,有些出血,也已经疼的麻木。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躲避开秦王,回到京城,找项承晔,见到瑞儿。
因早上的时候她站在高处看见了山下有一片村庄,此时她的打算便是天黑之前去投奔那片村庄。
然后自此她便可以进城,以自己的郡主身份让郡守将自己护送到京都。轻轻猜测秦王的人不可能找到这里。
正想着,忽然听见山谷里,传来几声马的嘶鸣,她不由地紧张起来。
四下看去,未发现马和人的影子,她的心略平静下来。
想来也是路过溪水过来饮马的过路人。
素日她担心深林里有狼,都不怎么走茂密的林子,此时因听见有人出现,便决定先循着林荫路走。
走了大会儿,没听见马的声音,轻轻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抬袖擦了擦汗,见日头稍错西,饥肠辘辘的她便寻出包袱里攒下的几个果子充饥。
林荫道上,她一边走,一边啃着果子。
手里最后一个果子啃完,她将果核朝一侧林中扔了,然后紧了紧包袱,继续赶路。
“姑娘——”
身后蓦地一句男声,她吓得心咯噔一下,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头林子跑去。
“姑娘,姑娘,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