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郡的关卡几日里忽然变得严起来,出出进进的驻防军总是不能遮住有心人的耳目。
萧子隽并未入住郡守府邸,也没有选择皇家圣地惠泉山庄,选择了一处十分不起眼的山庄,但这山庄的护防力量十分强大。
离西陵郡的驻防军队离得并不是很远。
“主上,昨日得报,楚帝派湘南王大军东进驻守南安、吉庆等郡,林将军飞鸽传信,齐楚边境有军队集结,并非楚国大将军高维。”
“这高维若不来,你觉得他会去哪里?”萧子隽眉头微缩,将疑问抛给了一侧的将臣。
陆渊略一思忖,“莫非北进?”
萧子隽眸色一暗,这个点他亦有思虑,如今被陆渊一提,便心生寒意,“即可与北漠乌维王联络,项承晔有可能识破了我们声东击西的策略。”
“他们东进防着我们,大军却北进。主上,倒不如我们来个顺势而为,先发制人,攻打相邻的南安郡?”
“不可。湘南王的军队向来是自己的军队,他会真的舍得为项承晔卖命?但是只要我们先动他,湘南王绝不会手软。不若留着南安郡在最后,楚国幅员辽阔,朕倒对其他郡感兴趣。”
“不知南下吴地的人查得案子如何?”
“尚无信函。”
萧子隽眉色一沉,显然是不高兴了。
周围的将臣皆不敢多言,须臾,皇帝起身走了出去。
萧子隽抬步上了山顶上的亭阁,山风习习,十分清爽,风卷起衣袂翩飞,他的背影有些落寞和孤寂。
一张威严肃穆的脸,一双冷冽如冰的眼眸,这是萧子隽登基以来最常见的模样,故而身旁人除了近臣都无人敢说笑。
故而林越跟在身旁,也一言不发。
极目远舒,正是夏日,草木茂盛,满眼绿意,极远处是几片村庄,看上去如此静谧。
心底有一丝哀叹,或许不多久这里会受到战火影响,不再如此安宁。
一旦边境上齐楚开战,势必如此。
然而这杖,萧子隽知道是不可避免。领土的事情,要么无限拖下去,要么就决出胜败输赢。
即便自己不动,项承晔也绝不会善罢甘休,是以北齐内乱时,项承晔出兵占领了南安郡。
忽然,陛下说了一句,“每一次来西陵郡朕都感觉陌生。”
这西陵郡,陛下为晋王时来过太多次,两次大的战役发生于此。
“林越以为,那是因为主上每次来的地方都不相同。除了战时陛下在军中,其他几回陛下分别住在郡守府邸、惠泉山庄,住的最长的却是宅院。”
萧子隽自然记得,这宅院住得长,是因为轻轻住在那里养病,如今想起来还是诸多感慨。
他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林越,不知如今这云雀山庄如何?”
隔日,萧子隽与林越等人乔装前去云雀山庄。
“这云雀山庄啊,早两年被毁,后来温庄主在此养病,再后来,据说这山庄已易主,卖给了别人。”
“那不知如今的庄主是何人?”
“听闻是一家常年做生意的商贾,姓何,善做各国生意。”
马上的萧子隽问林越,“这云雀山庄怎么也是血光之灾的不详之地,这家商贾却丝毫不在意,难道不奇怪吗?”
“或许商贾并不晓得山庄遭过战火,又因价格便宜便买了。”